我们没算计好时间,下午出的门,到了南京下火车时已经是深夜了,虽然大城市的晚上依旧灯火辉煌,夜生活的人也不少,可是咱们举目无亲,毫无奔头,来往行人一个不认识,高楼大厦也不是咱家的,来时的一肚子热情一下子就消退了一大半。
四个人里面按年龄来算我月份最大,见他们有点怵,就洒脱的一笑,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那啥……你们懂得,有什么好怕的,朱元璋在这南京城做皇帝之前还不是干乞丐的?咱们总比乞丐强吧?”
三人猛的点头,然后可怜巴巴的望来,我挠挠头一指旁边的桥洞:“先找地方凑合一夜吧,我瞅着那边的桥下就不错。”
于是四个人饿着肚子,磨磨蹭蹭到了桥下面,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睡觉,磊子他们仨带了被子,但还要有铺垫的、有人守夜,于是荷花和小琼睡得很嗨,我和磊子抱着膀子默默的干坐了一夜。
第二天起了个早,四个乡巴佬吃了点早餐,提着大包小包的行礼,神态卑微的去找工作,招来一大片鄙夷的白眼。
十多年后提起这段往事,很难有人相信北派土夫子中最狠辣诡计多端的二龙头、大名鼎鼎神秘莫测的鬼天官道长和江南制衣进出口公司的两位美女老板还会有这段可怜的经历,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从早上到下午,从市区到郊区,四个人几乎要跑断了腿,最后终于找到一家要人的地方,这是一家服装厂,从外观看就很有派头,可是跟着管事的进去后,人家说只能要两个人,管吃住,月薪一千一,两天休,你们商量一下吧。
我当时拉着磊子道:“大老爷们哪能学做衣服!简直笑死人了,这是娘们儿才干的活!”
磊子哈哈两声也道:“可不是嘛,别说一个月一千一,就是一万一我都不干,丢不起那个人。”
于是小琼和荷花眼含热泪依依不舍的与我们告别,我和磊子闷声不吭的出了门。
俩人先是吃了顿好的,然后租了一间小瓦房,一床被子俩人分,一觉干到第二天。
后面几天里互相依赖扯皮,爱面子不好意思出去找工作,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还上网打几把传奇世界,就这么熬了没多久,身上带的钱花的一干二净了,喝了一天的凉水后实在受不了了,两人厚着脸皮去找荷花和小琼借钱应急。
在服装厂大门外蹲了半天,被保安撵了好几次,最后厂里下班了,我们终于等到结伴外出买东西的荷花两人,她们见到我们十分兴奋,叽叽喳喳说了好一会厂里面的新奇事,最后问我们找到工作没。
我和磊子对视一眼,点点头:“快了!”
“快了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差不多、大概、也许、或许、可能就要找到了。”
“那就是没找到咯?扯这么多干嘛?我正要找你们呢。”
荷花脾气外向,和谁都能说到一块去,这几天就和一个管事的老员工混熟了,她猜到了我和磊子的脾性,估计找工作有点困难,心里惦记着,就向人家打听有没有工作,那人恰好真有门路,说是一所大学的食堂里招厨师学徒。
我和磊子一听,连忙道:“那感情好,咱们就是为了做厨师而生的,天生就是那块料,食神什么的就是为我们预备的。”
荷花给了我们地址,并且说到了地方报她那位同事的名字就可以了。
工作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就是借钱了,我和磊子你推我我推你,墨迹半天才说出来意,小琼和荷花也没带多少钱,女孩子用的东西多,这几天花了不少,剩下的给了我们一大半。
俩人拿了钱心里有底,事不迟疑,直奔那所“南京大学”而去。
在校园里转了一大圈,经过打听最后找到了地方,一堆肥头大耳的厨子和洗碗阿姨正在忙活,我们说出来意,厨师头头说不好意思,咱这里只要一个人,5oo一个月,包吃住,你们合计一下。
又他妈不能分在同一个组织,我和磊子犯了愁,嘀咕两句想走人,谁料那头头道,你俩别嘀咕了,指着磊子说,就你了,我看你顺眼。
妈的,这就是看我不顺眼了,我心里不爽,拉着磊子:“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拉了下没拉动,转身一看,磊子满脸歉意、满脸歉意……
握草!就这么无情的被抛弃了,我形单影只的走在大学校园中,看着一道道青春靓丽的身影,感叹磊子好运之余,又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仰天一声长叹:啊!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的容身之地啊!
旁边一个秃顶老头恶狠狠瞪来:“这位同学,大吼大叫什么呢?跟我来训导处一趟。”说着牛气冲冲的前面带路。
我心情正不爽,不屑的骂了一句:“二逼,滚球!”转身走人。
旁边恰巧路过一群女生,顿时双手抱拳,眼冒星星:“哇塞!好酷哦,好帅哦,请问……您是哪一系的学长?”
我瞥了她们一眼,淡淡道:“银河系的!”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站住!”
“站你大爷,死老头,有种来追我。”说完撒丫子就跑。
跑出校门我累出一身汗,那老头不知何方神圣,体力太次,被我甩出几条街。
马上要到春节了,天气十分寒冷,风一吹我冷的直打哆嗦,双手抱怀漫无目的走了一大圈,最后买包烟边抽边走上一座天桥。
天桥上闲逛购物的人不少,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