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一脸愤恨,脸上的表情也显得真挚,仿佛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谢明澜和江淮凝所赐。
周围那些不明所以的路人见状,纷纷觉得这是谢明澜在仗势欺人,宴城中谁人不晓安国公府地位深重,很得文帝信赖,而季家虽说也是这南秦数一数二的世家名门,怎奈何朝中势弱,又怎敌得过如日方中的安国公府?
周围的人看着谢明澜窃窃私语着,有个人压不住心中的愤怒,声音稍大了些,那话便传进了江淮凝的耳朵里,那一字一句间将谢明澜说成是个仗势卑鄙之人,江淮凝可以说是自小就与谢明澜相识,她是个怎样的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听到那些人对谢明澜的诋毁,这下哪里还坐得住?作势就要上前与那人理论,但是她这才刚往前迈上一步,就被谢明澜一把给拉住,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若是开口,就正好着了她的算计。”
江淮凝一听她这话,哪里还敢开口去理论?本来她便觉得自己帮不上谢明澜什么忙,就更不能给她添乱了,她看了她一眼,歇了那心思,乖乖的站到了她的身后,但是视线始终不离季夫人分毫。
“季夫人,你还真是高看我了,明澜不过寻常女子,哪里有那等左右人心的本事?季姑娘为何入宫,季夫人心里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吗?她是您的女儿,您应当,什么都比我清楚才对。”谢明澜说到这里,视线随即转到季夫人,眼中有笑意流转,季夫人噎了一下,看向谢明澜的眼中带着愤恨,咬着牙,但什么都没说。
那日里,季时悦和她说她想要进宫,而想要进宫的原因,无外乎陈妃,陈妃入宫已有三年,文帝对外名义上说她是陈氏三房遗落在外的千金,实际上却是他们季家的女儿,季时悦与她自小便是姐妹情深,三年前,这事才出时,季时悦哭着喊着求他们帮忙,可是那时候他们左右顾忌,硬生生的看着她被带进了皇宫。
季家是百年的名门,最是重名声,家中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被迫,纵使外人不知,但一女侍二夫这事还是叫他们丢尽了脸面,于是他们干脆对外宣布说她跟随王爷一道殉了情,想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季时悦的心里就恨极了他们。
但这事,她不能说,说了,得罪皇家,哪里还有活命的路?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季夫人心里有些紧张,下意识就否认了,那天她去求了陈妃,想尽办法让季时悦歇了入宫的心思,第二天一早,陈妃的人来找她,季时悦出去之后没一会儿,便顶着一脸的疹子回来了,她便知道,陈妃这是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没能歇了她想入宫的心思。
“不知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谢明澜往前走了一步,季夫人便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谢明澜,满肚子的话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季夫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其实她心里清楚,季时悦一年前便动了要入宫的心思,那时她不知从何处听到陈妃在宫中遭了算计,如今正命悬一线的消息,她满心焦急想要入宫探望被他们给拦了下来。
陈妃已是和季家没了关系,是生是死都与他们无关,可是,初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心里也犹豫过,可是犹豫过后,她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事情既然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便继续下去,她明白,可是,季时悦却始终不明白。
周围的人一下有些懵,不明白好端端的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原本是季夫人占着上风,不过眨眼间,一下成了谢明澜的。
“季夫人,你说是我巧舌言令去怂恿季姑娘入宫,可为什么在我看来,却是你们季家的所作所为,最后逼得季姑娘做了这个决定。”谢明澜微微仰起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忽然,季夫人身后的那些人一下散开,季家老爷带着一个身量颀长的少年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
那少年见谢明澜,便是双手抱拳朝她作了一揖,一脸歉意道:“谢姑娘,家母多有得罪,我在这里向你说一声对不起,因为小妹的事情,家母这几日脾气有些……”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谢明澜就将它给打断了,她当然知道季夫人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被季时悦的这个做法给刺激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仗着这个就在她安国公府门口肆意妄为。
“莫氏,跟我回去!”从那日她好端端的跑到陈妃的鸾驾旁众目之下指着骂,他这几日心里也是烦躁极了,怕极了文帝追责问起来,莫氏与他是少年夫妻,一路相携走到现在,若是真要追究,他亦是舍不得,可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她便又开始折腾起来。
“我不回去,老爷!是她,明明是她,若不是她,悦儿,悦儿怎么会……”季夫人见季家老爷来了,原先还有几分弱的气势顿时变得有底气起来,伸手就指向一旁的谢明澜。
那少年听到季夫人这么说,微微睁大了眼睛,满脸错愕模样,似乎也想不到好端端的,她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身旁的谢明澜,安国公府的这个嫡女,他原先是听说过的,性子是再好不过,可是这再好的脾性,被人如此污蔑,那也会……
“谢姑娘,我母亲,不,不是……”他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语气一下变得磕绊起来,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季夫人已经带着人到安国公府门前闹开了,虽然他们带着人急匆匆的就往这边赶,但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