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情,文帝哪里还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尤其是安筝公主还在这里,便越是让她感觉心慌。
谢明澜听到袖琴说拔营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一点,安筝公主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他将主意打到莳仪郡主头上的时候,就应该想这个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文帝并没有将惹怒了安筝公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给考虑进去。
谢明澜带着袖琴在这营地里四处的转悠着,偌大的营地里,丫鬟和侍卫们井然有序的忙着各自手上的事情,而什么事都帮不上忙的她就显得有些多余。
转了大半圈儿,心里估摸着东西应该是收拾的差不多了,半途中,她忽然看见季家的人一脸焦急的在寻找什么,那些人当中有人看到了谢明澜,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急急朝她跑来,还没等谢明澜弄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那人率先开口质问道:“你把我们二小姐藏哪里去了?”
谢明澜一下被问懵了,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季家人,季家的女儿并不多,除却宫里的陈妃娘娘,尚待字闺中的季时悦,就还剩下一个庶出的女儿。
季时悦在季家行二,谢明澜稍微一想便大概猜到了什么,心中不免有些诧异,那日里季时悦和她说的话,她只当是玩笑,并没有当真,而眼下在这个快要离开的时候她却不见了。
而她能去哪里,其实不用猜也知道,只是,她想不到季时悦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难道她就不怕会牵累身后吗?她觉得,季时悦应当也是想过这个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最后她仍旧选择了背离。
“你们到底想怎样?我都说了我们不知道季时悦去了哪里。”江淮凝远远的就看见被季家人纠缠的谢明澜,赶忙跑过去将她挡在身后,一脸厌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没有想到,她都和季家的人说得那么清楚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前脚才从江家门出去,后脚又来纠缠谢明澜?当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季家的人没有从江淮凝的口中知道季时悦去了哪里,又在谢明澜这里吃了闭门羹,心里有些不甘心,但奈何她们似乎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江淮凝一直不敢放下心来,直到他们走远了,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谢明澜,担心的问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真是的,这季家的人难道都听不明白话么,我都和他们说了不知道,还来问做什么呢?”她说完这个,忽然想到不见了的季时悦,她顿了一下,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说,她能去哪里呢?不会是真的……”
最后几个字,江淮凝没有说出口,但看眼神,谢明澜便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看着走远的季家人,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其实季家的人应当是猜到季时悦会去哪里,但是却不敢承认她真的敢这么做,寄希望与她会去别的地方,但是,既然在我们这里都问不出答案,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他们想到的那个答案了。”
东西都收拾妥了,安国公便派人出来寻谢明澜,江淮凝拉了拉她的手,她顿时就明白了,便回了那人。
拔营时,谢明澜上了江淮凝的马车,远远的,她似乎听到了争吵声,撩开了帘子探头出去看,这往前一点,便是天子仪驾,再往后一点就是后妃的鸾驾,那争吵的声音便是从鸾驾那儿传来的。
陈妃娘娘也不知是遭了什么事,不过是在营地时和季时悦见了一面,如今这人不见了,却是被季夫人指着鼻子去骂。
江淮凝派去的人快就回来了,在听到她说那咒骂的人是季夫人时,谢明澜错愕了好一会儿,季夫人好歹也是大家出身,又是季家的主母,哪怕心里再是气急,也不该做这样的糊涂事?
陈妃娘娘在宫中虽说不算得宠,但好歹也是宫妃,如今被季夫人当众辱骂,就算陈妃娘娘心里不计较,那么文帝呢?
“季夫人糊涂了。”谢明澜沉默了一会儿,良久,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她们对季时悦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听不进去是她的事,她做的决定,是她自己想的,和她们都没有关系。
没过一会儿,季夫人便被赶过来的季大人生拉硬拽的给带走了,听人说,季大人在听到这事时脸色便阴下来,再见着季夫人时就更没什么好脸色。
回宴城时,走得并不是原先的那一条官道,虽说是要绕一些,可沿途的风景却是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谢明澜和江淮凝在马车里下着棋,无心去看外面景色,等到她们从那棋盘上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那车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谢明澜总觉得外面的气氛静的有些诡异,她探出头来往外看了看,那马车虽停,却没有一个人下来,而守卫在马车两旁的侍卫一个个绷着脸做出严肃模样,还没等她去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队伍又缓缓向前驶去。
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愣是到了傍晚时分才进了宴城的城门,各自回府后没一会儿,伺候在季时悦身旁的婢女一脸慌乱的跑来了安国公府,下人进去通报后没一下,便将人给带了进去。
谢明澜听到季时悦的婢女找来时,心里第一个反应是这都一天了,人还没找着?但是等她见着人的时候,却发现,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婢女一见到谢明澜,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低声哀求道:“谢姑娘,求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