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江翊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到谢明澜那张明显被震住的脸,吩咐人将他给带走,看着她那张还未缓过神来的脸,轻声问道:“吓到了?他是陛下的十皇子,生母早亡,如今是养在陈妃娘娘的名下。”末了,又补了一句,“三年前,陈妃初入宫时。”
他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看了谢明澜一眼,眼中夹着一丝笑意,而谢明澜则是有些微微的错愕,像是明白了什么一下笑了出来,看来文帝待陈妃,确实和别的宫妃不一样,还不甚相熟时,便敢将皇子交给她去抚养。
不过,“你说起陈妃娘娘,为什么要看向我?”谢明澜狐疑,但是伯江翊却没有说,只眼中笑意越发的深。
谢明澜被他看得心里泛凉,心里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离他远远的,谁想到她刚往后退上一步,那人便往前走了一步,谢明澜睁大了眼儿看着他,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声音里不由得有一丝颤抖,问道:“小王爷,您这是想做什么?”
她觉得伯江翊的胆子忒大了些,虽说周遭无人,但却也不是说真的没人,还有巡逻的侍卫在,他不怕,可她却是怕的,他是小王爷,身上流着南秦皇室的血脉,就算是瞧见了,又有谁人敢说?可她不一样,她只是世家女,撇开安国公府的身份不谈,她对于伯江翊来说,什么也不是。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伯江翊话说了一半,忽然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眼,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眼中的神色莫名的叫她有一丝害怕。
这时,他身后那被侍卫牵在手里的马儿忽然打了个响鼻,吓了谢明澜一跳,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伯江翊见她这一脸失色模样,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忽然想起那日春蒐仪典上,天子训话,冗长的话叫她忍不住整个人都快趴在了马背上。
他这一笑,谢明澜心里顿时就有些生气,但是,放眼这整个南秦,像她这般不会骑马的世家子实在是少之又少,这样一想,她心里的火一下消下去一大半,但还是觉得委屈,不会骑马怎么了?
“好了,我送你回去,走了这么远,回头安国公若是知道你不见了,该担心了。”伯江翊看她一脸委屈的模样,也不捉弄她了,一脸认真的开口说道。
听了他的话,谢明澜这才反应过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入眼处是一样的帐篷,一样的路,她一下睁大了眼,茫然的看着,这里离赫锡王府的帐篷很近,可是离安国公府的帐篷却是需要绕一个圈,但是她记不到自己是从哪边过来的了。
“那,就多谢小王爷了。”谢明澜与他拉开了些许的距离,福了福身,伯江翊看她这疏离的模样,眼中浮现一抹浅笑,转身往前走去。
一路上,谢明澜一句话都没有说,安安静静的跟在伯江翊的身后走着。
安国公府的帐篷里,蒋氏脸色阴沉坐在正中,而一旁的安国公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看着跪在地上神色渐渐变得紧张起来的袖琴,厉声说道:“袖琴,小姐出去了,你为什么没有跟着?”
听到蒋氏的质问,袖琴忍不住颤了一下,低垂着头不敢说话,因为她总不能和蒋氏说是谢明澜不让她跟着吗?这样只会让蒋氏认为她这是在推脱罢了。
见袖琴不说话,蒋氏便认定她这是心虚了,正准备开口时,只见那厚重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掀起,露出一张清丽的小脸,正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而后问道:“母亲,袖琴这是,怎么了?”而后她像是明白什么,对蒋氏说道,“母亲,是我要袖琴留下来的。”
谢明澜压根就没有想到蒋氏会去找她,她走到袖琴的身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而后很认真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袖琴被她这一句说得有些慌张,连忙摇头说道:“没,没有,姑,姑娘……”
袖琴心里慌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不过谢明澜却是明白的,她笑着看着她,随后对蒋氏说道:“这事是女儿的擅作主张,与袖琴无关,若是母亲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就好了。”
她觉得自己回来的正是时候,不然的话,这事若是叫袖琴一个人都背下来了,她心里还不得怨死她?
蒋氏哪里舍得责罚谢明澜,不过,听到她说她是一个人跑出去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生气,自己前个儿才被人盯上,这事都还没有彻底解决了,又是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万一这中途叫人带走了,让他们可如何是好?
“荟荟,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就这么跑出去,万一他还没有死心呢?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父亲?”蒋氏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她这颗心就始终安定不下来,被带进了那个地方的女眷,最后都没有回来,她不想她的荟荟最后也变成那个样子。
安国公听到这儿,立马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低声说道:“你知道这里是哪儿,还敢说这话?不怕叫人听见,嚼了舌根吗?”蒋氏立马反应过,下意识的捂了嘴,脸上神色有些不好。
“这事是女儿大意了,叫父亲和母亲担心了。”谢明澜一脸知错的模样,乖乖的站着,然而没一会儿功夫,又有人掀了帘子进来,也没注意这帐子里多了一个人,一脸紧张的开口说道:“父亲,母亲,找到荟荟了吗?”
谢明澜一听这声音,头低的越发往下,从上辈子到现在,她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紧张过,袖琴站在她身边,偷偷的看了她一眼,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