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谣言传出去也有段时日了,可是,不光是安国公府没有动静,就连张家也没有一丝动静,难道说,他们打算这事就这么放任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二姑奶奶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张家好是好,可那姑娘的心,她自认自己是拿捏不住的,不然的话,想法子让章栖锐娶了也无妨。
这正想到他,没想到这人就来了。
谢二姑奶奶看着走进来的章栖锐,正准备开口时,就听到他先开口说道:“母亲,为什么张家还是没有动静,难道他们不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么。”
章栖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躁,他在外面听了一圈儿,好的坏的都有,但就是不见张家的的回应是什么。
谢二姑奶奶心里也急,但急有什么用?急,人家也还是没有一个信儿。
“锐儿,别着急,或许过几日,就有了。”话已经放出去了,什么时候会有回音也只能听天由命,谢二姑奶奶看着章栖锐,轻声安抚道。
屋子外,扫洒的侍婢停下手中的活儿,一个个都有些好奇的聚在一起,好奇的往里偷偷的看,其中有一人低声说道:“表少爷这三天两头的大清早出去,有时到傍晚才回来,好奇怪呢。”
她们在外隔着有些远,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但没一会儿功夫,便看见从里面摔出来一个杯子,清脆的声音骤然在这安静的院子里炸响,将那些还想要偷听一二的侍婢吓得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们在这院子里伺候了有一段日子,都知道谢二姑奶奶的脾气不好,而她那突然发作的脾气多半都是被章栖锐给气的,若是没有他,寻常里的谢二姑奶奶,还算是一个好相与的,至少,她们是这么以为的。
“母亲,你到底还是不是我母亲,事情都这样了,你竟然还一点也不着急,难道真要叫我娶了那张家姑娘不成?”就在那杯子丢出来没一会儿后,就听见章栖锐的一声怒吼。
那声音大的,叫那几个站在外头的侍婢听得一清二楚,一个个脸上那狐疑的神色慢慢变成了震惊,最近坊间谣传与张家姑娘生有苟且的,是她们府上的大少爷,这事一出,她们原先就是不信的,同在一处,谢青垣为人如何她们都听别处的姐妹说起过,那真真是极好的,断不是像外头传的那般无赖。
眼下,章栖锐的话一出来,她们顿时就明白过来,原来外面传的是假的,而真正与张家姑娘有苟且的,就是眼前这位表少爷,她们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将这盆脏水泼到了谢青垣的身上。
“真是可恶,大少爷那么好的人,竟然被人这么污蔑。”有一个侍婢很是愤懑的说道,但即便这样,她也依然将自己的声音收敛的很好,只有周围几个人听得见。
“就是,就是。”她的话音刚落,身旁就有人跟着附和道,但谁也没注意到在她们身后,有一个沉默着脸的侍婢,正一脸恶狠的盯着那几个聚在一起,低声谈论的几人。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那几人将话停下来,她心里的怒意再也压不住,便开口道:“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私底下妄议主子的?”
她的话一出口,那几人也不说了,纷纷回过头来看着她,眼中一个个夹杂着似是而非的笑,看着她,也不觉得惊讶,本来,在不知道这件事之前,她们确实心底里是将谢二姑奶奶当主子,但是,在知道这件事实际是她们所为时,心里只有嗤笑。
“主子?阿青,难道刚才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这样的人,也配当主子?”她一脸讥笑的看着那叫阿青的侍婢,阿青咬着牙,面色闪过一瞬的难堪,刚才屋子里章栖锐的话她也听见了,但是……
“谁不晓得你阿青平日里就和表少爷走得近,自然是要向着他说话的,莫不是,你心里还想着其他?”在阿青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时,又有一人出来说道,那话说得,比旁边那人还要难听几分。
原本就打着这个算盘的阿青听见她的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有几分被戳破心思的难堪,而阿青的反应,叫那说了这话的侍婢一下恍然,脸上笑意越发明显,说出口的话也越是难听:“原来,你还真有这心思啊,怪不得会帮他说话了,连谁是你真正主子都分不清,若是夫人知道了,哼。”
“好了,细瑶姐姐,给阿青留几分面子,大家都在这甘棠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弄得这么难看,大不了以后,不来往了。”有一个胆子小一些的侍婢,见那两人之间气氛变得僵凝,便出声劝道。
那细小胆怯的声音一出口,便像是被风给吹散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咬着唇,目光在细瑶和阿青之间来回看了看,没有再说话了。
阿青与她们从来不是一路人,这在来了甘棠院后,第一眼便看出来了,这姑娘心大着,并不甘屈居人下,任由人呼来喝去的,所以细瑶从来都没有与她说过话,今日还是头一遭。
“谁要和她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家可是要做夫人的人,哪里是我等能够比的?阿云,你还是太天真了,以后还是少和她来往,免得被带坏了。”有人压低了声音,看了阿云一眼,继而笑着说道。
她们自顾的说着,并没有看到身后章栖锐一脸阴沉的从屋子里出来,原本这事按照她们所期待的,应该很快就能够实现了,可是到了现在,这事非但没有成,反而是僵在了这里,不仅如此,赫锡王府的小王爷也被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