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澜和江淮凝上了画舫,便安静自觉的坐到了一旁,这画舫四面通透,只在一角挂着薄纱帘。
阳春三月,春江水暖,微风拂过,水波轻泛,湖畔桃林成片,娇艳的粉色一眼望不到边,谢明澜往外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放到眼前的棋盘上。
江淮凝所执的白子已是山穷水尽,但执子的人却还想要背水一战,纤细的手指捻着一枚子,秀眉紧皱的看着那错乱纷杂的棋盘,半晌不知道该下在什么地方。
“江姐姐,诶,我都在旁边看你好一会儿了,还没想好下哪儿吗?”先前那姑娘在一旁看着江淮凝看了好久,就只见她捻着子,一副深思熟虑、犹豫不决的样子。
她有些看不下去了,自顾的凑到她的身边,往棋盘上看了一眼,随后从她手上拿过白子,干错利落的放在了这棋盘一隅上。
谢明澜怔了一会儿,随后抬头看着那坐在江淮凝身边的姑娘,而江淮凝看着那一片被吃掉的黑子,瞬间空掉许多,也怔了片刻,似乎还有些不信,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脸兴奋的拉上那姑娘的手臂。
“现在就开始高兴,不觉得早了些么。”谢明澜看了江淮凝一眼,在她的睁眼错愕中,黑子干净利落的断了那白子的后路。
见状,江淮凝忍不住哀嚎起来:“谢明澜,你就不能手下留点情么,你这棋路,倒是比以前难猜多了,不行,不行,我不和你玩儿了。”
谢明澜听了她的话,便笑了起来,伸手将棋盘上的子一个一个的捡回棋盒里,然后说道:“那我让你三子?”江淮凝想了一会儿,朝她伸出一只手来,比了个数字。
从以前开始,江淮凝就没有在她手上赢过一次,没想到这病了一次以后,不仅人变了些,这棋路也跟着变了,这想从她手上赢上几子就更不容易了。
谢明澜也没多想,就同意了,江淮凝自觉自己是占着便宜了,搓了搓手,这次她换了黑子,准备好好的再来一局。
那姑娘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做一旁看着,没过一会儿,就见那棋盘之上,黑子白子渐成胶着之势,互不相让,不过她也看得出,是谢明澜特意让的,不然的话,江淮凝也没那么容易能和她打成现在这样。
也没一会儿功夫,胜负便已分晓,江淮凝一脸颓败模样叹了口气,看着面前棋盘上的两子,娇嗔道:“赢不了,以后再不和你一起下棋了。”
“咦,你这棋路,瞧着倒有点眼熟。”原本在这画舫另一边的男人忽然悄无声息的凑了过来,低头看着棋盘自己琢磨起来,末了,还自顾自的说起了起来。
谢明澜顺着他的视线也往棋盘上看去,仔细想了想,没觉出哪里不对,然后就听见那人喊道:“江翊,过来,你瞧瞧,这与你想比,如何?”
听到那人喊伯江翊,谢明澜终于觉察出哪里不对来,她这棋,是在与伯江翊的对弈中自己琢磨出来的,但在与江淮凝的对弈中,虽折了一下中,但到底还是有几分影子在。
伯江翊听到有人叫他,便走了过来,往那棋盘上看了一眼,眼中浮过一丝错愕,谢明澜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往外看去。
画舫离着岸边并不远,谢明澜忽然看见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老妇在与一个姑娘说着什么,那姑娘看着像是着急模样,没过一会儿功夫便与那老妇一同离开。
谢明澜一开始并没觉着有哪里不对,仔细琢磨了一下,便觉得有些不对头,不过她这话还没开口,就听见身旁伯江翊那低沉带笑的声音应道:“嗯,是差不多。”
也不知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谢明澜回头看了他一眼,等她再回头想看看外边时,哪里还有先前的两道身影。
惊觉出这句话不对的那个男人,一脸震惊模样,赶紧将伯江翊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瞧着,倒不像你了?”
伯江翊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微微回头往谢明澜身上看了一眼,从他这个角度看去,低头思索着的谢明澜,侧颜的轮廓有一丝丝的与谢兮辞重合,都是那般安静模样。
看到伯江翊在往那边看,他也跟着往那边看去,忽然像是觉察出什么,回过头来看着他,一脸狐疑的问道:“你,告诉我,坊间流传的,说你喜欢谢氏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是非流言,信则有,不信……”伯江翊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了。
从名取湖回来,谢明澜前脚刚回院里,后脚,听到消息的蒋氏急急忙忙的就来了,一见到她,就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起来,见她完好,便松了一口气,而后说道:“荟荟,这几日,这院子你暂且先不要住了,我不放心。”
谢明澜狐疑,然后想到之前袖琴的话,试探的问道:“母亲,可是二姑奶奶那儿又在闹什么吗?”袖琴的话,只是说了谢二姑奶奶在闹,且闹得厉害,但至于是闹什么,袖琴则没有说。
蒋氏一提起这个姑子,心里就忍不住后悔起来,但这世上又没有后悔药,眼下的这一切,不要殃及到谢明澜才好。
“不是什么事,荟荟,等会让袖琴将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到我的院子里来,听话。”蒋氏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心,却又不肯向谢明澜说明是什么事情。
不过,联合起先前袖琴的话,谢明澜多半是猜到了一些,不过,她也没想到,谢二姑奶奶是求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竟然会被逼急了?
“知道了,母亲。”既然蒋氏不愿多说,谢明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