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里分秒必争。
考场外,肖腾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闲成了银鱼干:青春苦短,他却在这么一日日的虚度中——
他的如花年华啊,就这么逐流水了……考个试需要考这么长吗?就是两军对垒,这该是鸣锣收兵的时候了!
可……正午的太阳都还没能升上中天。
“得禄,你和进宝先去白鹭镇给爷把爷我那新房的床铺好!还有该薰的香,一样别少了!”
“是!”
“小元宝,你也跟着去,让人照这个单子给夫人熬好大补的汤,告诉他们,此后一月就照着这个单子一天一个水牌的换,一定要炖的懒懒的,夫人这一月吃得不好,得补回来!”
“是!”小元宝小心翼翼地捧过爷递来的一叠食物单。
“如意、吉祥,那我爹给我炖的鹿茸参鸡汤到底好没好?再不好,少夫人都要考完了!”
“是!”
“是个屁,赶紧去催啊?今爷我要圆房,得先补好,看我,这一月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进宝,招财还没回来吗?”
“没!”进宝答得小心翼翼。
肖腾无法只得又叹了口气,继续爬回他的临时软榻上赏春光,赏着赏着,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应姥爷的梅菜扣肉,都送来了吗?”
“一共十份,昨儿爷吩咐,今儿一早望江楼,就都如数送了来,还加送了三碗,说让爷和老爷和老夫人都尝尝,这三碗,是李掌柜她孝敬您的!”进宝忙笑着讨好。
肖腾翻个身,冷冷一哼:
“爷我还稀罕她这三碗扣肉?你问她,这机灵劲早搁在哪儿去了?孝敬爷我,爷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呢?孝敬?跟着哪个混账东西学些个鱼目混珠的东西时,她孝敬谁了?实实在在把望江楼打理好,好处多着呢?”
“那三碗扣肉?”进宝小心地看向肖腾。
“只说爷我欢喜,觉得甚好!”肖腾垂眼想了会道,“待王掌柜接了望江楼的账本,你让账房,再多支她三月的工钱——
也不亏她在白鹭镇为我肖家辛苦了这么许多年!”
“就这么辞了?”进宝有点心惊。
“待晾她一二月,看她如何!”肖腾眼珠子瞅着拇指上的大祖母绿微微地思量了片刻后道,“但别和她提这个!到底还再用不用,爷我还没想好!”
进宝退!
肖腾则凝神搁在另一处的账本,隐隐地想着他肖家的“御用”道士那时为他卜卦时说的话:“会有粮荒么?”
可这三月小雨不断,不像大旱的兆头啊!难道会有水涝?
“进宝,且慢——把这封信发出去!哦——对了,人说神勇大将军失踪了,可是真?”肖腾提起开新店,猛得就想起了他那个高不可攀的“发小”北堂傲!
“这个……京里,都这么说——就是北堂府都在上上下下沿江找呢?”进宝皱了一张心有余悸的脸凑过来,万分担忧地看着自己爷,“据说……是邪病——
钦天监说,是西域那些恶毒的东西打不赢咱们,就对咱们大将军下了咒。”
“咒?”肖腾斜了眼。
“爷,你没听说吗?”进宝很是诧异。
“听说什么?”肖腾瞪大了眼儿,
“就是……就是……”进宝待要张嘴就说,不想对面的纳福不住对他眨眼,吓得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肖腾是个什么人?人精堆里跳出了精,他一瞅进宝这支支吾吾的模样,就知这里面肯定藏了什么不想他知道的故事,迅即扭头就对着眨眼眨得抽筋的纳福一瞪眼:
“过来!”
纳福一听爷这话,再看肖腾那犀利的眼,吓得上前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爷,不是小的不让进宝说,是……老夫人说……
说爷正值大婚,这事,以后再说不迟!”
“大婚已过,现在说,正合适!”肖腾笑,“本公子不说与人听就是,进宝,是吧?”
进宝忙点头。
太了解主子仆不忠不用脾气的纳福,思想片刻方吞吞吐吐地将他那日在前院听来的话一一道来:
“钦天监人说,说是西域的大法师对我军几位大将军都施了咒。”
“都?”肖腾的眉头也跟着挑了起来。
“爷,不觉得……这婚事,少夫人跑得蹊跷么?”纳福是个小迷信,所以这种事从他嘴倒出来,连神情都是一等一的神秘,“还有,那年……少夫人来营里,明明来时好好的,还送爷回营,可第二天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
然后……明明都钦定了要备选东宫的威烈大将军战公子,忽然就在军营里闹出对慕容十夫长情有独钟的丑事?”
这话不串起来说,不觉得,一串起来了吧,还真就像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说,还有呢?”
肖腾的一颗心也悬得老高,他这些年,对那晚的事,就是一直耿耿于怀,论理无论是模样,还是那时候的年华,怎么看都是一个男人最美好的时候,墨儿千里迢迢来看他——
论理没道理不知道营里过夜那条不成文的规矩,尤其她们儿时就拜过一次堂,怎么说,不是想要他给她留个孩子,也没理由冒着小命不保的风险去看他……
更可气的是,是他提前回京,就是为了提前完婚,墨儿当日也在京里好好呆了好些时日,突然说走就走了,一点征兆都没有,还跑得差点把小命都玩完了……不是他被人下了咒,还能是什么?
肖腾越想,心里就越觉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