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非常认真地和昊轩击掌为誓,然后背上小包袱跑回去牵着他婶婶的手,一步一回头地和众多村民们一起走了。
“兄弟们!”段志超喝了一声,众皆肃立。
段志超高声道:“虽然我们干掉了这一队孤军深入、前来打劫村庄的齐国游骑,但我们的人员也少了二十多个。前方不容乐观,既然有齐国兵渗透到这里,估计前方的州县已经陷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朝前挺进,尽可能的摸清敌情、解救更多的百姓子民。但是我们人手有限,不能蛮干。往下,情况会更加危险。兄弟们务必提高警惕、服从号令。不要徒逞血气之勇只想杀敌,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摸排敌情!”
“是!”
“全体上马!”
一行人上了马,在掩埋阵亡赵国士兵的大坟堆边围成一圈,静默。
“脱帽,扬兵!”
所有人将兜鍪托在了手里,另一手高高的举起兵器。
“兄弟们,请安息!”段志超大声道。
“兄弟们,请安息!”众军士齐声喝道。
有好些个士兵流出眼泪,但是没人哭出声来。
“得胜之日,我们再来祭奠!”段志超大声道,“出发!”
昊轩看了死气沉沉、空荡荡的村庄一眼,眼角湿润。战争,受害最大的还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不管哪个时代,军人的职责永远是神圣的——保家卫国!
昊轩一行继续沿山道向北方挺进,沿途发现了不少零星的逃难百姓,士兵们对他们进行安抚并指引他们向绥州逃难,那里有赵国的主力王师。从这些逃难的百姓们口中,他们了解了许多前方的情况。
齐国大军攻入边关重地啟州,劫走大量的牛马和人口,整座城内一片混乱。毗邻啟州的代州也遭受了严重的兵灾。虽然齐国人暂时没有直接攻打代州防御坚固的雁门县,但他们从代州各个防线缺口渗透进来,针对雁门身后的偏远村镇,正在进行报复性与破坏性的烧杀劫虐。
齐国草原被赵国统治了五十年,天知道齐国人心底积攒了多少怨恨。
“我们必须见到镇守代州的张恭将军,才能真正落实这些情况!不能全凭难民的一面之辞就贸然回报,以免误导了后方主力。”段志超很警慎,说道,“兄弟们,打起精神继续向雁门挺进!”
傍晚时分,昊轩一行人走出山林,前方隐约可见连绵的崇山峻岭,不再有山林的掩护。这里就是古来有名的雁门县。
望山跑死马,山道崎岖难行,这一路过去还得几十里。从昨天半夜走到现在还经历了一场厮杀,大家显然都累了,连战马也有些力衰。
“兄弟们!”段志超说道,“务必一鼓作气趁天黑之前,进入雁门!”
前方突然烟尘嚣起。
昊轩跳下马来将耳朵贴着地面听了片刻,大声道:“大队人马奔来,有骑兵!”
“隐蔽!”
段志超马上将人带回树林之中,躲藏起来。昊轩紧紧护着玉涵,寸步不离,众人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莫非雁门也陷落了?
没多时前方跑来许多人,哭爹喊娘一片混乱,显然是一群逃命的难民。在他们后方,有一群齐国骑兵在追杀,弓矢乱飞挥刀狂砍,如同虎入羊群。
段志超毫不犹豫的大声下令,“杀敌、救人!”
“志超,请慢!”情急之下,昊轩顾不得对段志超的称呼,连忙叫停,快语道:“敌军数量不下百数,贸然出击恐怕要伤及无数百姓,我们还未必打得过!不如叫兄弟们分散在树林各处,一同吹起号角大声呼喊、并用树枝扫起灰土烟尘以为疑兵!齐国若退,我们救人为上不必恋战追击;齐国若不退,我们再从四方杀出以包围之势合力击之,或可先声夺人占据主动!”
众人一听,齐声赞叹“兵法妙计”。
昊轩看向段志超,“副帅,可否听我一回!”
段志超眯着眼睛盯着昊轩看了片刻,大喝一声——“按他说的办!”
众卫士们分散到树林各处,每火有两只号角,现在十几只行军号角准备就绪。昊轩叫人砍了树枝挂在马鞍上,稍后号角声一起就骑马在树林里奔腾,做为疑兵。
所有人的行动非常迅速,一则训练有素,二则时间紧迫。每一秒都有百姓的性命在丧失。
前方人马离此不过三百米,百姓在仓皇逃遁,后面的齐国兵在疯狂掩杀。追得最近的几个人已经冲进百姓人群中,手里刀落像砍瓜切菜一样,人头与肢体乱飞,血液喷溅惨叫四起。
每个赵军将士的眼睛都像是要喷火了,但大家没有轻举妄动,等着段志超的号令。
段志超就站在昊轩身边死盯着前方,面目依旧狰狞,眼神寒凉如冰,手里握着一个骑兵号角。
“眼前此景,座谈客可以想出一百个计策;但真正面对这样的情景,一般人心里早已是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就算是我带的这些沙场老兵,也只会听令行事。”段志超低沉的嗓音低沉的响起,显然是在对昊轩说话,“你绝对不是一般人。若非身经百战历经无数生死,不会有这样的冷静;若非机智过人胸怀韬略,不会在这种危难时候想出这样的计策。”
段志超几乎没有回头看昊轩,点了一下头,吹响手中的号角。
“呜——呜呜!!”
紧接着,十几只号角一同吹响,准备就绪的骑士策马在树林中奔跑起来,一片烟尘四起。同时,所有人发出大声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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