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轩一听这语气,便知彭然心情不错,于是道:“昊轩今日来访,一则是送三公子回府,二则是请彭大人三日后出席府上的文会宴。还请彭大人莫要推辞!”
“哦?好啊!”彭然爽快地答应了,笑道,“老臣别无所求,哪有好茶,哪里就有老臣!这名女子是殿下的侍姬吧,真是煮得一口好茶啊!”
“小女子华裳,拜见彭大人!能给懂茶识茶之人煮茶,是小女子的荣幸!”华裳乖巧地施礼,并不露痕迹地拍了彭然一个马屁。
彭然哈哈大笑:“这女子煮得一口好茶又如此伶俐乖巧,宣王殿下,你真是御人有术啊!”
“大人若是喜欢,昊轩愿将此女送与大人,朝夕伺候。”昊轩面带微笑地淡然说道。
华裳一听,顿时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你、你说什么?
“不可、不可!”彭然连忙摇头加摆手,“老臣已是风烛残年,岂能夺人所爱?殿下好意,老臣心领了!能到府上讨杯好茶来喝,老臣已心满意足!”
“宣王府随时恭候大人大驾光临!”昊轩拱了拱手,侧目看了华裳一眼,见她低着头一副尴尬不已的样子,脸上已是一片绯红。
昊轩不禁心中暗笑,“我知道彭然不会要,才随便说说做个空口人情,你紧张什么?
”“子墨,你诗词书画均是上乘,宣王府的文会宴你也当去。”彭然一点没客气的说道。
“小侄谨遵吩咐。”马子墨礼貌地拱手长拜。
昊轩笑道:“彭大人不说,昊轩也是要请子墨的。”
“届时,小生就叨扰了。”马子墨回拜。
寒暄闲聊一阵后,天色已晚,昊轩带上华裳告辞而去。
今日彭然的表现,多少有点出乎昊轩的意料之外。他居然十分爽快地答应参加文会宴,顺便还捎带上马子墨。看得出他的态度与朱元径渭分明——他是完全有可能成为自己人的。
并非是朱元想不到这一点,而是他的身份和所站的位置与彭然不同。他的父亲生前与高肇的父亲交好,他自然也与高肇亲近些,否则就是有悖父愿。
与之相比,彭然不过是个三品“小官”,也没有盛名之下的顾虑,他更有理由偏向于志同道合之人。于是,两个人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
想到这些,昊轩不禁摇头笑了笑,他和昊雄的斗争还未正式开始,就已经牵扯出许多关于利益、立场、派系和理念的冲突。今后,还将越演越烈。
昊轩骑马华裳乘车,二人到东市街口就分道扬镳。
华裳下车拜道:“华裳拜别殿下。夜路坎坷,殿下小心慢行。”
昊轩笑了笑,“华裳,你不会生我的气了吧?”
华裳眨了眨眼睛,“华裳为何生气?”
“我刚才不是说,要把你献给小老头儿,啊不,彭大人。”昊轩笑道。
华裳婉尔一笑,“殿下多虑了,华裳还没那么小气。”
“看来你倒是不介意啊!不如刚才坚持把你送给彭大人了。”昊轩调侃笑道。
“殿下莫要再拿华裳说笑了。”华裳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
昊轩敛起笑容,拱手道:“今天有劳华裳姑娘了,改日再行谢过。”
“殿下,请。”华裳回礼道。
昊轩看了一眼华裳,策马而去。
凝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华裳的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抹意味复杂的笑意……
临近府邸,昊轩远远看到雀儿站在门外踮着脚尖向路口眺望。她看到昊轩的马就欢快地迎过来,仿佛他离家许久刚回来一样。
昊轩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意,被人期盼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殿下,你回来了!”雀儿满面春风的迎上来,接过昊轩的马缰,“彭然没像昨日那酸儒一样为难殿下吧?”
“没有,他是个很慈祥也很可爱的小老头儿。”回想和彭然一起品茶的情形,昊轩忍不住笑了。
见主子没事,雀儿也就放心了。不然谁敢欺负她主子,她真敢和他拼命。当然,以她的身手,一般人是打不过她的,不过她必须将自己隐藏起来,她这把利刃,还不是出鞘的时候。
扶辰虽然极不待见齐国太子明朗,但顾及到人言可畏,在明朗临行前,还是在荣华殿设宴款待了他。碍于齐国曾为了玉涵发起战争,宴会只有扶辰和如风出席,玉涵并未参加。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洒在红砖绿瓦的楼阁飞檐上,给眼前这片繁盛的皇宫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揽月轩旁的一块空地是玉涵舞剑的地方,也是她的世外桃源。她只带着瑞儿一人,无人管束,十分惬意。
“公主,好像有人来了!”
玉涵正舞的起劲儿,忽听到瑞儿警惕的声音。
玉涵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男子向她们这边走来,一袭青衣,发上的白玉冠透着淡淡的寒光。
待男子走近,玉涵忍不住细细端详他的容颜,他的眼睛像璀璨的星光,又如同清澈的泉水,性感的薄唇向上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带着一丝狂傲不羁的味道。
他身上有着樱花的优雅,梅花的孤傲,竹子的挺拔,凌冽的气息如他的人一般清冷。
玉涵不是花痴,但眼前男子的容貌、气度完全异于常人,让她不能不被触动。
她不禁看痴了,手中的凤舞剑不知何时跌落在地,人也向后仰过去。
伴随着瑞儿的惊叫声,玉涵以为自己要出糗了,却不想一阵疾风过后,她跌落在一个结实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