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了么?我今天来客栈要找的那个人碰巧不在,我给她带的糕点吃食送不出去了,你若没用早膳,这些拿去吃吧。是我们白谷山庄的大厨亲手做的,比外面的客栈酒家做的要好吃些。”

白榕飞将手中食盒递给芊芊,芊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刚刚才在房中与任宜风共用完早膳。任宜风说她昨夜劳累过度,今早需要多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芊芊羞赧不已,心想着那些床笫间的花样算不得辛苦,卖力的那个明明是他。

但她拗不过,在任宜风百般逗弄下,她今晨比寻常时候吃得要多些。

此刻若叫她继续,即使是再味美的珍馐,她也实难下咽。

但白榕飞一番盛情难却,她又不忍心拒绝。

两人在回廊僵持了一会儿,那食盒还孤零零的被白榕飞拎在手里。

心头起了几分尴尬,白榕飞自嘲般笑笑,“你若是用完早膳就算了。”

芊芊“嗯”了一声,算是应承了他。

“这些日子以来,你过得可好?”白榕飞问她。

“都挺好的。”芊芊突然记起了一件事,今日恰好碰上了白榕飞,早早做了也好免去个心结。

芊芊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塞到白榕飞手里,“之前借你的银子,我还怕没机会还给你,幸好今天叫我遇见了你,否则下一次见面,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芊芊笑容简简单单,不掺杂丝毫深层的情绪,白榕飞心中酸涩,手上动作僵硬,将银子收入囊中。

呵。白榕飞眼角的笑越发苦涩。

她倒是记性好。去年借的一锭银子,今日与他重逢,第一件事便是要还他银子,到底是多迫不及待要化去他们之间本就不多的纠葛?

他哪里想要她还什么银子。

他们好不容易才重逢,让他多看她几眼,多与她说几句话也好。

芊芊抬眸看向白榕飞,“之前空山门的事,算是我拖累了你,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一时失手杀了杨问秋,也不至于叫空山门去你们白谷山庄闹事,造成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了。”

芊芊一直觉得,江湖中四大门派变成三大门派,究其根源,正是因为她和白榕飞那次杀了杨问秋。杨问秋虽然死不足惜,但空山门灭门这件事,是芊芊万万没想到的结果。

“这不关你的事。”白榕飞没告诉她,即使杨问秋不死,总有一天他父亲也会找到别的理由去灭空山门。

白榕飞记起两年前在东都,芊芊曾经义愤填膺的说他父亲是杀害杨毅知的凶手,是他抢了另外半部云水散人的武功秘籍。

芊芊把他父亲想成了极尽凶残之人,他那时以为芊芊是对他父亲有所误解,后来再看,芊芊比他这个做儿子的倒更了解白远江。

所谓声名远播的江湖大侠,不过是个利字当头不择手段的无耻小人罢了。

这一年来,白远江几乎把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当做了傀儡,许多隐秘的事情也交给他去办,他并不情愿,但无可奈何。

他表面上装作顺从白远江,而背地里,白榕飞一直在调查他娘亲的死因。

一年多了,白榕飞始终坚信他娘亲绝不是自杀,她的死必定是有内情的,虽然现在还没找到证据,但已经有了些眉目。

若自己的父亲是个背弃江湖道义,甚至谋杀结发妻子的人,他该如何抉择?

白榕飞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自己肮脏过。

他有一个无耻的父亲,他这个做儿子的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呢?

抬眸望向身前的姑娘,白榕飞竟有些无地自容。

或许今日他不该来找她的,明知道她一颗心都在别人那里,他又何必过来自讨没趣?

他眼前的姑娘还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干净,美丽,可白榕飞却觉得自己早已不复当初。

过去的他,常常以自己是白远江的儿子为荣,但现在,白远江和白谷山庄却像是钉在他身上的耻辱,扎得他鲜血淋漓,洗脱不掉。

见白榕飞面色不太好,芊芊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勾起他伤心事,忐忑的问了句,“你怎么了?”

白榕飞定了定神色,装作若无其事,“我没事。对了,你既然来了平州,我自然要尽尽地主之谊,你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吃的美食,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好生招待你。”

面对白榕飞的热情,芊芊只能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只是路过平州,明后天或许就走了,你是大忙人,尽管去忙自己的事,不用为我考虑。”

又被拒绝。

白榕飞暗自叹气,即使只能当友人,也不至于如此疏离吧。

芊芊哪里知道白榕飞思绪万千,突然记起了什么,又道,“忘了告诉你,我和他,成亲了。”

“……”虽然早就知道芊芊和任宜风成亲是迟早的事,可亲耳听芊芊对他说出来,白榕飞依然像是被惊雷炸到。

“什么时候的事?”白榕飞竭力保持平静,面上甚至带着淡淡的微笑。

“去年冬天。”

“那恭喜你们了。可惜我没能到场参加你们的大婚仪式。”

白榕飞感觉到了自己因为僵硬微笑而有些抽搐的眼尾,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笑起来的时候也可以很疼。

疼得心都在滴血。

任宜风被揭穿是黑魔教任余天的儿子,是杀害芊芊全家人凶手的儿子那时,白榕飞以为芊芊和任宜风之间的感情一定会走到尽头,得不到圆满的结局。

当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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