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些了,吃饭吧。”温仪师太先动了筷子。

芊芊原本就有些饿了,自己既然已经被师父揭穿,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执起桌上箸筷便吃起饭来。

这样平静的场景确实久违了。

自从她从东都归来之后,她和师父之间似乎生分了许多,每次见面说不到几句话必定就要争执起来,原先她们两人之间情同母女,几乎无话不说,而近日来,能不与师父说话的时候,芊芊绝不多说半个字,她深知自己多说也是白说,师父不会想听她的话,而师父的话,她也不愿意真心接受。

“你爱吃的糯米桂花藕,多吃点。你最近清瘦了许多,还是以前更好看些。”温仪师太夹了几片糯米桂花藕放到芊芊碗中,这寻常家人之间的互动,竟然令芊芊鼻头生了几分酸楚,眼底也隐隐透着些酸涩。

芊芊猛的将手中箸筷放下,起身,冲到温仪师太跟前跪下,脑袋埋进温仪师太的膝窝间,她话中带泪,“师父,我不要出嫁,不要嫁去白谷山庄!我答应你,我哪儿也不去,您就让我一辈子待在灵隐阁陪着您好么?求您了!”

“傻孩子,怎么又说这种话!”温仪师太想要将芊芊扶起来,但她固执得很,一双手紧紧的环抱住温仪师太的腿,怎么也不肯放手。

芊芊悲恸决绝的声音再次响起,“师父!我以后再也不想他了,再也不奢望和他在一起了,只求您退了我和白榕飞的亲事,让我一辈子留在灵隐阁侍奉您!”

她将左腕抬起来,撸起衣袖,露出腕上闪着锐利银光的锢心锁,“您若不信我的话,就让这锢心锁一辈子戴在我的腕上,永远不拆下来,好么?我不会逃走,更不会去找他!求您了!”

“把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又有何用,你的心早已不在灵隐阁了。”温仪师太重重一声叹息,“你知道么,若要一个人心中忘却另一个人,唯有让她喜欢上第三个人。待你嫁到白谷山庄后,时间久了,你自然就不会记得那些错误的过往了。若将你硬生生留在灵隐阁,你心中自然会一直念着那个人,到死也忘不了。”

温仪师太这一席话直刺芊芊心脏。这正是她心中所想。

若自己嫁给了白榕飞,那这辈子便是再也不能和任宜风在一起了,若自己一辈子留在灵隐阁,即使再不能与任宜风见面,但至少心中还能坦坦荡荡的念着他。

她已做了这辈子再不能与他见面这一最坏的打算,但师父一席话又将她打入暗无天日的深谷。

芊芊几乎声泪俱下,“师父,让我一辈子留在您身边不好么?就像过去十多年来一样。若我出嫁了,那师父您也时常见不到我了,您舍得么?忍心么?”

温仪师太情绪不起丝毫波澜,声音依旧沉稳,“不舍得又如何,人这一生总是要做许多取舍,只要自己坚持的方向是对的,即使忍痛也要割舍。”

温仪师太低头望向泣不成声的芊芊,“你今日来我房中是为了寻解锢心锁的方法吧?”

芊芊不回应,等于是默认了。

温仪师太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莫说你寻不到开解的法子,即使我当着你的面把开解的法子一一写给你看,你也解不开腕上的锢心锁。我早就同你说过的,这世上除了我本人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解开这锢心锁。以后你都不必在这件事上白费心机了。”

“师父……真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么?”芊芊不愿死心,即使坠入深海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那她也想要憋着这最后一口气游回岸上。

“不用再说了,这件事已成定局,若你再执迷不悟,莫怪我不顾你我十多年的师徒情谊。”温仪师太声情决绝。

如一道巨浪将好不容易游回岸边正准备喘口气的芊芊猛的又卷回了海底,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生路了吧。

不,她错了。

芊芊苦笑,她岂止是没有生路,她连死都死不了,她的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从她左腕戴上锢心锁的那一天起,她除了像个木偶任人摆布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若她冲动赴死,那么,锢心锁另一头的师父也会立时毙命。

一个人肩负着两条性命,她连死都不能!

生亦不能,死亦不能,她活着是为了什么?

芊芊跌跌撞撞的从温仪师太房中走出来,面如死灰,心亦如死灰。

抬眼可见冬日暖阳,温和的阳光铺撒在她的身上,在她的发丝上、衣裙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明明称得上是冬日的一个暖和好天气,可芊芊还是觉得寒冷非常,不停的搓揉着双手,想要给自己一丝丝温热的暖意。可不论她怎么揉搓,一双瘦削的小手依旧冰冰凉凉,怎么也热乎不起来。

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往前走,低垂着脑袋没看路,差一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人。

“芊芊,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许久都没有找到你!我差点就以为你不见了!”来人是她的大师姐,孤月。

芊芊头也没抬,“孤月师姐,有事么?”

“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大家都用过午膳了,就差你了。给你在厨房的锅里热着菜,快些去吃吧,保准端出来还是热乎乎的!”孤月突的又凑近了些,一脸神秘秘地说,“偷偷告诉你,今天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

芊芊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谢谢师姐了,我一会儿便去。”

望着孤月离开的背影,芊芊嘴角苦涩更浓。

师父和师姐们还是同以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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