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中,萧嘉穗带着三个营的骑兵二千余人,跟着圆性、圆通两人来到法华寺内,却见寺中全无人烟,冷冷清清,他想起古浩天的交待,心里不由暗暗冷笑,不过却不动声色。
很快便到了三更,只见那圆性开口说道:“如今更次已深,那曾头市军人必已睡了,正好攻打过去。”
“却是攻打那个营寨为好?”萧嘉穗问道。
“曾家兄弟全在北寨里,只须把此寨拿下,曾家强者尽除,其余营寨全无要紧。”
萧嘉穗一听心里惊讶不已,想不到这厮所说,竟然与小官人说的一般无二,暗道小官人难道会掐算不成,嘴里却说道:
“那北寨既然实力如此强悍,攻打起来恐怕吃力,不如另择一寨。”
圆性、圆通见萧嘉穗居然不听从他们的意见,不由有些急了,那圆性连忙又说道:
“此刻他们已经全都入睡,正好可以一网打尽,不然打草惊蛇,下次就没了机会,枉费了贫僧一番心血。”
“你俩怎知他们已经入睡,那若是没有入睡,或者在半路设伏,我等去了岂不自投罗网。”
萧嘉穗盯着两人,戏谑的问道。
“咋——咋会有这种事!”
圆性、圆通闻听了萧嘉穗的话气,立时觉的有些不妙,感觉到这人好似已经识破他们的谋划似的,不免有些慌乱。
“今晚恐怕真的要让两位失望了,说罢,是要老实交代了,还是要我等用些手段。”
萧嘉穗此话一出,两个和尚再无侥幸,看着围在周边虎视眈眈汉子,登时大惊失色,圆性结巴的问道:
“你们——你们怎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两位出家之人,应知回头是岸。”
圆性、圆通再无可说,一齐瘫倒在了地上。
且说曾头市的北寨之中,入夜时分曾弄突然召集四个儿子和两位教师,公布了诱敌之计,曾家兄弟顿时兴奋异常。
而史文恭却焦虑不已,事发突然,这消息根本无从送出,他忐忑不安的立于帐中,眼看着曾家兄弟一个个带队设伏而去,却无计可施。
好容易捱到了三更时分,史文恭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小师弟不来则罢,若是被捕或有个三长两短,他便对眼前这个老贼算账。
如此又过了两刻钟,而外头却全无动静,寨中诸人正猜疑之时,突听的寨外有人急忙忙的跑来禀报说,敌军没有偷袭北寨,反而攻打东寨去了,几位郎君正往那边赶去。
怎会出现这样的偏差!曾弄一听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所措。史文恭却心头一松,差点乐出声来了。
“史教师,情况有变,烦你赶去照看一下。”
曾弄随即想到今晚形势不妙,赶紧请史文恭出马相助,而史文恭正想去看个究竟,立时出寨去了。
且说萧嘉穗设破了圆性、圆通的诱
敌之计,便令杨志、郭盛押着圆通绕过埋伏区去袭击东寨,自己押着圆性,与周云清的一营和栾廷玉、黄信的八营潜伏于北寨的外围。
东寨内如今没有主将,只六、七百个庄丁,又是夜深人静的时节,杨志与吕方率七百铁骑不费吹灰之力便杀入营寨,随后各领一队一左一右席卷而过,未及柱香时间,已将东寨踏遍,然后燃起大火撤出营寨。
且说曾家兄弟埋伏于北寨外围,等候良久却不见猎物入网,正焦躁之时,突见东寨火光冲天,心里暗道不好,片刻便有庄丁来报,说敌军偷袭东寨,这时他们全都明白今晚设伏失败了。那曾涂便着曾索领军守着北寨,自己与另两兄弟立即带兵求援东寨而去。
然而当曾涂等人匆匆杀到时,东寨只剩一片火海和一些伤兵,见不着一兵一卒,正在他们怒火中烧之际,北营方向又传来喊杀声。
“调虎离山!”
曾家兄弟心头同时浮出四个字,也不用说什么,几人同时调转马头原路回赶。可是未走几步,后头又有喊杀传来,无奈何,曾涂只的让曾密留下断后。
且说史文恭奉曾弄之命去东寨增援,出了寨门正好遇着曾索回防,便假意托北寨与他只管去了。可是刚走出不远,便听的法华寺方向铁蹄雨点般传来,他心里立时想到了一种可能,随即与几个亲信避在暗处,不一会便见黑压压的一群骑兵乌云一般漫过。心里不由惊奇万分,这个小师弟端的好计算,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用的如此娴熟,却不知怎么识破曾家计谋的!当下只作不知,管自东去。
北寨之中,曾弄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便觉得地面一阵阵的颤动,这个女真老人迅速想到了什么,他立刻让苏定和曾索出营查看,自己却在几个亲信的护卫下,率先撤出营寨。
寨门口,曾索与苏定刚刚出来,便见黑暗中一片暴风骤雨般的声音传来,他们愣了一下,连忙大喊关闭寨门,然而已经为时己晚,只见十余骑疾风一般朝寨门卷来,当头一骑枪如闪电直奔曾索而去。曾索惊慌失措之下被一枪穿胸而过挑落尘埃,随即成了乱蹄之下的一团肉酱。
苏定被眼前恶梦般的情景惊呆了,他急步避开兵锋,头也不回的跑了。
是夜,曾头市外的曾家营地乱作一团,从三更一直到五更,梁山骑兵得手之后,在步兵营的沿途接应下,从容撤出。而曾家的损失却十分巨大,东寨与北寨化为乌有,曾索被栾廷玉一枪刺死,曾密在断后时被吕方于乱军之中卸去一臂。经此一战曾家五虎十去其五,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