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何人?”彭玘听了好奇的问道。
“在下林冲,昔日曾为东京十万禁军教头,但是在高太尉之流的眼里,我等只是一个卑贱的贼配军,夺尔妻室、取尔性命不过儿戏罢了,如此军伍、如此朝廷,怎值得大好男儿抛头颅、洒热血。非是我危言耸听,你等出征时虽是风光,但是兵败之日便是你们受难之时,家里若有眷属且早做些打算。”
韩滔、彭玘听说是林冲之时顿时一愣,林教头与高衙内之事军中也有传闻,但他们不在京中,并不了解其中是非曲直,原听说他是剌配沧州的,如今却出现在梁山上,反倒有些不信他了。
“两位想必不信,彭将军可知下午夹攻你军的两人是谁?那一位使钩镰枪的是禁军金枪班教师金枪手徐宁,另一位面有青痣的是杨家后人、也曾是禁军将领青面兽杨志,这庄园里还有青州统制霹雳火秦明,翰林院学士赵鼎,等等英才不计其数,两位稍住两日便可自知,至于在下遭遇不说也罢。”
还有这么多的朝廷官员在这小小的庄园里!韩滔、彭玘听到这里,心里震惊万分,这个林教头方才所言便不由他不信了,一时间竟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之后,众人到达中华堂,古浩天便没有刻意的为难韩滔、彭玘两人,只让人带去休息,自己却召集相关人员商议后续事宜。至戌时许,赵鼎捧着一个本子匆匆进来,各个处数十人连续清点一个多时辰,战场缴获的结果终于出来。共计收拢俘虏六千四百余人,其中骑兵二千余人,完好甲马二千匹,粮食五千石,另有草料、兵器、甲胄无数。
“这六千多俘虏都是好兵员啊!特别是两千骑兵正是我们所紧缺的人才,诸位,我们可的设法留住他们才好。”
古浩天听了之后,最先想到的便这一批训练有素的人员。
萧嘉穗却轻松的说道:“此事不难,咱们庄园的护卫队,薪酬高吃穿好,又没有欺压,谁人不想来,所虑者无非家眷,只须给我一些人手,明日到俘虏营里宣讲一番,必让他们真心投效。”
古浩天一听觉得也是,便想起后世军队感化俘虏的法宝——诉苦运动和现身说法,于是略提了一下,萧嘉穗立即心领神会,连夜准备去了。
一夜的忙碌,兵甲、粮草、马匹终于各各归库,剩下的便是六千多俘虏了。
前山的广场周边,几十个临时搭就的营地里,数千俘虏便安置在那里。萧嘉穗一夜没睡,一大早便带着人手散入各个帐篷。古浩天也无法安心休息,也早早过来查看俘虏,正经过一个帐篷时,突听的里头一阵激烈的争吵,进去一看,却见几个护卫队员与一伙俘虏剑拔弩张的对峙在一起。
“何事喧哗?忘了护卫队的纪律吗?”古浩天一进去就冲着一个队长模样的训道。
“小官人,非是我等过错,我们好心带这人去治伤,谁知他们不识好人心,在此起哄对抗。”那个队长委屈的说道。
“官爷,二壮子这点伤,过些日就会好的,求你饶他一条性命。”这时里头的俘虏也知道来者是个上官,忙围过来求情。
古浩天这时才明白,原来官兵是担心伤兵被拉走杀害。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俘虏强撑着站在后头,大腿上胡乱裹着一块布片,血滴顺着脚板不断的滚下。他看着那张青涩的面孔,突觉得心里一阵酸疼。
“去!把大夫请到这儿来。”
古浩天吩咐一声,立即扶着那青年躺在床铺上。一众俘虏见这个少年态度温和,慢慢也不再抵触。只一会高大夫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古浩天解开那块布片,然后固定住二壮子的大腿,高大夫清创、消毒、缝合、上药,片刻之间,在两人的协作之下,那个二壮子的伤口便包扎完毕。
“感觉可好一些?”古浩天把二壮子的腿轻轻放好,温声问道。
那个二壮子梦游一般任两人包扎好伤口,这时见问好似突然醒过来,他突地翻转身子,单腿跪在古浩天面前,泪流满面的说道:
“二壮子谢过恩人救命之恩。”
“快快躺下,莫动了伤口!”古浩天赶紧上前扶他躺下。
且说帐篷里的数十官兵围在一旁,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个个为这个青年人的作为所感动,他们想不到身为俘虏却能受到这样的待遇,竟比往日在自己军伍里还要优待。
古浩天自然也把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便借机说道:
“你们和我一样都是汉家男儿,都是同胞兄弟,却为何要自相残杀,你们有没有想过?”
一众俘虏正在心有所感时,突听得那个少年人说出一番话来,一时个个心里震动,是啊!我们为何要过来打战,这人可不像是草寇啊!
正困惑之时,却见那少年人又说出了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