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定下离京的计划之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古浩天几日来便守在山水客栈。
这期间他只拜访了徐处仁,那老头为自己的几次上书无音无讯,而愤愤不平,大发劳骚。
甲仗库那边,领到了五十副皮甲、五十张弓,还有若干箭技,都被暗地里送到了城外。
山水客栈也悄悄的过到了蔡鞗的名下,这家伙还真的从枢密院支马房取来了几张空白的文书,给运送马匹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张九成曾来过一次,说淮南郡王已和刑部官员做了衔接,那边说女真人若不再纠缠,殿试之后或可放人。古浩天借机顺便再邀其到京东做客,张九成也爽快的答应了。
很快便到了三月十八日,今科春闱的殿试在大庆殿举行。次日公布了名次,颜俊卿取得了二甲三十二名,相较省试好上不少。
而当日更大的一个新闻,却是矾楼的新剧《雁丘》将于当晚再次上演,据说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改排练将更加精彩。于是科场得意的举子,摆脱公务的官员,以及盼望已久的各方人士,都纷纷涌向矾楼,顿时巩楼的三楼大厅一坐难求。
古浩天当天上午便收到李师师派人送来的请柬,首次上演时他已经爽约,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辞。于是他约了颜俊聊、张九成,晚饭之后便与许贯忠、萧让等一起,在卞祥等护卫下,朝矾楼而去。
与上回不同的是,李师师这次给他们安排在了二层的雅间里,可能是前些日听了古浩天的惊险遭遇后,为他的安全着想。不过也正中他意,免得他这个“名人”万一被人认出,又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酉时末,大厅里已经座无虚席,古浩天听说柴文博的雅间在右边的乙字房,便起身想过去打个招呼,可走到走廊当中时,却被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拦住了,说此路禁足,且下楼从另一边通道行走。
古浩天心里讶了一下,抬头看了那两人一眼,却觉得阴冷阴冷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也没说什么,调头就往回走,直到了雅间门口之时,才突然想起,那两人与玉容当日到山水客栈用餐时,跟在身边的那两人极为相似。
“太监!”
他心头突然跳出了两个字,不由得又回头朝那边看去,却见中间的几个雅间外,除了几个侍卫,果然再无一人走动。莫非皇宫里什么重要人物来了,派头如此的大。
就在古浩天疑感之时,舞台之上板鼓齐响,丝竹声起,《雁丘》开始上演。
只见舞台的后面竖起一巨幅画布,画的是一片碧绿草原和一个蔚蓝的湖泊,两个身着雁装的少女从舞台两端翩翩而出,她们在舞台上追逐着、嬉戏着,在舒情的乐声中,上演着相识相恋的故事。
台下观众被着新奇、精采的演出所吸引,不断的响起阵阵的喝彩声。而古浩天却不知为何,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舞台上,剧情渐渐到了最后一幕,李师师扮演的赶考书生上台了,只见她手持书卷、一袭青衫,乍一亮相,便引来如潮的掌声。
“师师行首这扮相,京城无人能及!”
张九成由衷的叹道,在座诸人也纷纷赞同,可古浩天不知为何却觉得心中更加不安。
很快剧情进入了高潮,雁儿殉情而亡,书生筑雁丘以葬。且见她悲愤而起,提笔题诗,且写且吟,如怒如哀,似泣似诉。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且见她一句吟出之时,台下早已浸入剧情的人们,一下子三魂去了二魄,他们都下意识的问自己“情为何物?”一时间数百人的大厅里寂静无声。
便在此时,古浩天敏锐的觉察到门口有一个人影过去,他立即借口出了门外,发现那两个侍卫少了一人,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今晚的不安便来自隔壁那处神秘的雅间。
不一会,舞台上的《雁丘》谢幕,但热情的观众久久不愿离去。楼里无奈,只的把旧剧《送别》再演一遍。而此时古浩天再也无心观看了,他一双眼晴直直的盯着门外的通道,不一会,果然有脚步声响起,随即看到一身男装的李师师随着那侍卫过去。古浩天只觉得她不经意的看了自己一眼,手上似是掉下了一个什么东西。
数息之后,古浩天装着随意到了门口,便发现一个细小的字团,他捡起来悄悄一看,里头却是两个潦草的字迹:
“救我!”
古浩天愣了一下,瞬息之间便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于是他开口说道:
“此剧我等先前都已看过,没甚新意,今晚时候不早,不如早些归去。”
众人也无异议,颜俊卿初看虽是不舍,也只得随着一起走了。而下楼之时,古浩天与卞祥耳语数句,他便借口先去了。
到了楼外,古浩天细心观察一番,便看出周边不少明桩暗哨。他也不露声色,叫了一辆马车与张九成和颜俊卿两人,双方高调作别各自离去。 矾楼之中,李师师随着那个侍卫忐忑的进入那个雅间,且见里头坐着一个五旬出外的中年男人,后头一个男子低眉弯腰的侍候着。
“嗯,不错,且坐这边来。”
那男子盯着她狠看一会,然后指着身边的位置说道。
“奴家不敢!”
李师师屈身行了个礼,却不移步。
“你敢抗旨!”
此时边上那个男子突然威严的喝了一句。
“抗旨!”
李师师心里“卜腾”地跳了一下,突想起来时妈妈的再三交待,今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