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有云也有毒
裁缝和家丁们一看,立刻像编好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分毫不差地同时转身180度,然后有的看天,有的看地,脚尖还一下一下敲地消磨时间,等少儿不宜的画面差不多过去了再转身。
那个裁缝也已经明白巫先生刚才为什么需要纸巾了,原来是看见美人擦鼻血用的!今儿个下午少夫人还需要继续试穿各种礼服,看样子纸巾得多备几盒!
舒舒服服坐在软椅里,有人在她脸上脑袋上用指肚轻柔地忙活着,平时睡眠少得可怜的小白,不知不觉在化妆间里眯了一觉。别说坐着了,她困极的时候,站着都能睡着,睁着眼睛都能睡着......
等她“回魂儿”之后,身子一抖,差点儿从椅子里出溜下来:“噢买糕的(ood),这位漂亮的大妈是谁呀?是我吗?!”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因为镜子里那位戴着苍蝇腿儿般的假睫『毛』、口红鲜艳得像刚吃过人的女鬼、盘着头、耳边还坠下两缕“方便面”、看起来比她实际年龄也就大了四五十岁的大妈,也在嘴巴一张一合地讲话,说到“是我吗”的“吗”字时,嘴张得又大又圆,跟自己一样一样的。
造型师微笑着说:“诶,怎么是大妈呢?这是韩国最新妆容和发型,多么成熟庄重又不失俏皮啊!白小姐喜欢吗?”
“是啊,喜欢吗喜欢吗?”
造型师的4个助手充满期待地齐齐问。
小白干笑着望着她们5个人。她们整整忙活了2个小时,如果说不喜欢是不是不太好......可是这个样子出房间去见人,是会要了小白的命的。
改是来不及了,约好的摄影师们已经背着长枪短炮赶到了。
小白耷拉着脑袋被拉起来。为什么看到的人都说好看?
根本不需要专门到外面取景,屋里屋外随处都是好景『色』,华丽的、小清新的、自然的、素『色』的、撞『色』的......尤其是那个散养着各种珍禽的花园,就是本市能找到的最佳“外景地”了。
平时笑得很自然的白云暖,在摄影师的镜头下笑得却异常艰难,巫山叮嘱摄影师一定要捕捉到的小梨涡更是难觅踪影。
她本来就很少照相,连自拍都极少,拍婚纱就更不习惯了。
心想,我干嘛要笑给摄影师看呢?如果没有触动内心的东西,我根本就笑不出来。
再说,想到自己现在这个鬼样子,更是不想笑而想哭。
这样想着,笑得就更难看了。
不过巫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说他笑了,摄影师死气摆列硬说没有,很快又改口说,巫先生人长得帅,怎么照效果都很好呵呵呵。
然后,摄影师们教准新娘如何摆姿势:“白小姐,只要三个步骤就能拍出好的婚纱照。第一,您的一只脚向前跨出半步;第二,回头;第三,微笑,齐活!咱们现在开始啊,一二三笑,一二三笑,一二......诶你怎么不笑啊?”
好像世上就只有“回眸一笑”这一种笑似的。
几次下来,小白脖子扭了。
可是摄影师们说,根据他们多年的行业经验,这样拍出来的效果最好。
小白记得在周雪家看到的婚纱照,的确一水儿这样曲里拐弯的姿势,看来所有的影楼都是这几招,没什么新鲜的。
她踮起脚尖在巫山耳边悄悄说:“我就不信这样效果最好。”
巫山的目光充满宠溺:“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小白:“就不能拍得自然点儿吗?”
巫山:“怎样才算自然?”
他也没经验,他也是第一次拍婚纱照。
小白又踮着脚尖跟他嘀咕了一番,然后带着担心的神『色』望着他:“伯父伯母会同意吗?”
巫山:“只要拍得好他们就没意见。”
半个小时后。
小白的盘头放下来了,顺滑地披在肩上,只用一个带有一颗珍珠的小发夹夹出了刘海。
历时2个钟头化的妆容被洗得干干净净,全脸唯独淡淡抹了一层浅玫瑰『色』的唇彩。
她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皮肤又可以自由呼吸了。
小白上身穿着雪白的鱼尾小礼服裙,胸前拿别针别着两片碧绿的树叶,脚下则别出心裁地配一双舒适的平底白『色』帆布鞋。终于甩掉了高跟鞋,脚丫子别提多舒畅了。
手里拎着风筝线在巫氏大宅的足球场上奔跑,吹起一头发风。眼睛也笑弯了,小梨涡也不请自来了,里面盛满了醉人的美酒。
身旁同样是上身结婚礼服,脚下球鞋的巫山,迈着大步,跑得如同一阵风。
那风筝很酷,大家仔细一看,是两只戴着墨镜的鸳鸯......
摄影师们看到这样的被拍摄对象时都傻了,没见过这样的新郎新娘,这绝对是他们婚纱拍摄职业生涯中的一次巨大挑战。
两人边跑边笑,不再顾忌旁人,情到深处时就停下来以互望的眸光和相依的唇齿表达。刚才规规矩矩拍照时两人一声不吭跟赌气似的,现在,所到之处净是旁若无人的笑语欢声。
摄影师们则抱着器材坐进了高尔夫小车,开着狂追一路,手中倒也不歇着,一声一声的“咔嚓”此起彼伏。
刚才拍出来的全是静态的,偶尔的婚纱飘飘还是拿电风扇吹的;但现在拍出来的全是动态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人物没有一寸肌肉不生动。
最后拍的不多,每个摄影师也就1000来张吧,谁不希望首富家族最后选择自己的作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