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阳:“公司的事情全权交给我打理,就让巫山在这里‘养伤’,对外声称他出差了,对家里也这样说。”
虽然华小佗心里隐隐觉得,做母亲的沈长歌有权利知道儿子身上所发生的变故,但事已至此,如果不想过早天下大乱,似乎只有暂时瞒下去了。
麻阳按照一贯的手法,让巫山“醒来”。巫山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很少后悔的他,此时最后悔的事情竟是眼睛好的时候没有多看看小白的脸。
“你醒了?”麻阳说,“华大夫已经给你检查过了,你这属于急性神经炎,休息几天应该就会好的。这几天我管公司,你就在这里躺着,哪里都不要去。”
巫山听说眼睛还有救,便放下心来。
他本来就不是个爱担心的人,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缘于对身边人的信任。这也是令麻阳和华小佗最愧疚的地方。
可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巫山静静端坐在一把椅子上,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遮住了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窗户就算被遮住了,依然挡不住强大的气场从其余四官和肢体语言中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甚至更莫名使他周身多了一种冷峻和悲壮之美。
华小佗给他敷了“药”,让眼睛彻底休息几天。
明明知道7天之后巫山就会“好”,却不能告诉他。
病情哪有预测得那么准的?那样该被怀疑了。
巫山觉得,既然不是永久性失明,让人知道也无妨,谁平时还没个小伤小病的?也不至于因为暂时的小毛病影响股民和员工的利益。
他就想这副样子去公司坐镇,反正脑子又没坏,大事小情都还可以主持一下。公司那么多事,怎么可以舒舒服服在别墅里躺着?
麻阳却坚持让他在这栋房子里呆着:“你去了,走路都要人扶,是去主持公务还是去添乱呢?如果有必要的话,你在这里召开电话会议也是一样。”
巫山一想也是,反正重要的事情一条一条都在脑子里记着呢。
就是签名签不了,这些日子就由麻阳代劳签字了,也是一样的法律效力。
此时,小白正在家里抛硬币。
有时遇到踌躇不决的情况,她靠抛硬币来做最后决定。
“正面是明天去上班,背面是明天请假去看巫山,三,二,一,走!”
一看是正面。
“要不三局两胜吧,再来。”
是背面。
“最后一次决定胜负咯!”
第三次是正面。
小白沮丧地捡起硬币:“要不还是五局三胜吧。”
然后最后两次全是正面。
小白哭丧着脸,一点去上班的心情都没有,她的心全拴在巫山身上呢。
转念一想,不,我还是去上班吧,可以下了班再去看他。
巫山需要我,可我的工作也需要我,工作不能当儿戏,何况单位好多事等着自己这个教导主任去处理,如果一走一天,好多事情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这样太不负责任。
再说工作是自己安身立命之本,如果不能保住和做好这份工作,那不就更像一个依附于他而生存的女人了?
一整天跟巫山腻在一起,也影响他处理他的事情。他看不见都能指导自己开车找路,那么想必更是可以处理公务了。
以前有点小任性的白云暖,现在越来越成熟,考虑事情越来越全面了。
巫山开完一个电话会议,又静静地坐在椅子里一言不发。他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力依旧灵敏过人。
尽管他嘴上没说,耳朵却一直留意着手机和大门的方向,很盼着能听到小白的声音。
平时眼睛没出问题的时候,他的世界很大,万象尽收眼底,也分走了他的注意力。
现在两眼一片漆黑,内心的渴望却显得空前清晰。巫山有云也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