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道随意下了颗黑子,便解释道:“天煞血魔一族生自天地之间,其百害而无一利,祸乱修道人道,荼毒黎民百姓,实为天灾。而至于**?”
徐广道摸了几下白须,斟酌良久,才道:“**乃人为之祸患。数百年前,天煞血魔一族就近乎族灭,所存天煞血魔都已退缩阴界,阳界之中已无其魔迹幽影,如今缥缈宗竟出了高阶天煞血魔,实在出奇的很。”徐广道微微沉吟,看向风淡云轻的白凝,问道:“宗主,风闻数月前天剑宗来了个魔修,颇为不凡,善养邪物,是否属实?”
白凝淡然道:“正是如此,乃是恶名赫赫的魔七子。前天,本尊去武仙宗走了一趟,正好与他见过一面。”说完,玉手间的白子轻轻落下。
徐广道听罢,心里几分惊骇,堂堂天剑宗正统名门大派,竟招引早已恶名远扬的魔七子为自己所用,真要弃正道不顾?然而,纵使人皆尽知天剑宗与魔修勾结,天剑宗若不承认,又有谁能奈何了他?
白凝看着几分不淡定地徐广道,却笑道:“他魔七子厉害不到哪里去,天剑宗也真翻不起多大的浪。”忽然,她玉手中的白子紧接着徐广道的黑子落下而落下的那刻,整个棋盘上的棋子都瞬间化为乌有,而她绝美的玉颜突变得艳丽动人,笑吟吟道:“天剑宗勾结魔七子来我宗门放魔,又蛊惑武仙宗叛我宗门,此仇不报,本尊难为一宗之主。”
白凝虽无怒容,又带笑意,但在徐广道眼中,她已是愤怒至极,杀意难灭,此刻的她才最为可怕。
徐广道看了几眼已无棋子的棋盘,道:“天剑宗与缥缈宗同为二品宗门,天剑宗明面上不敢与缥缈宗挑起争端,却背地里使出阴险伎俩,其心可诛。自师祖为宗主之时,缥缈宗便与天剑宗水火不容,互相为敌。如今,师祖和师尊早已相继飞升仙界,其他师祖师尊同门长辈都不在宗门,皆云游四海,寻求飞升机缘,不知去向,宗门已无太上长老。而天剑宗却不如此,有三大太上长老镇守宗门,其势其威隐隐可比肩于一品宗门。眼下,缥缈宗底蕴尚在,但宗势已弱,仅凭宗主之威自然能震服宵小之辈,小小武仙宗又何足挂齿。”
白凝静静听着,玉手正玩弄着一颗白子,似乎已心不在焉。
徐广道心中叹惋,颇为忧虑道:“天剑宗欲对我宗门露出獠牙,于外蚕食我宗门势力,于内祸乱我宗门纲纪,其目的先分化瓦解我宗门而后灭之,其是可忍孰不可忍。然而,固然我宗门不可欺不可辱,但万万不可与天剑宗正面交锋,须小心行事,不宜冲动。望宗主三思。”
白凝终等到徐广道说完,便道:“请三长老宽心,本尊自有分寸。来,咱们接着对棋。”徐广道强颜欢笑,不敢这时违背宗主之命,便与白凝对棋起来,重新开了一盘。
谪仙居里杨尘的房舍中,静瑶此时一脸伤感,抑制不住心里那股久久消散不开的酸痛,吐露心肠地道:“几年前,来自中州一品大宗的朝凤阁的华道真人携其真传弟子花圣子巡查荆州宗情。他们先到缥缈宗来巡查,巡查完之后,华道真人与宗主商议,可否让他真传弟子与缥缈宗内同辈的天才翘楚切磋道法,宗主便答应了。那花圣子非同一般,修为超绝,缥缈宗同辈中修为最强,不差上下的三个师兄与他切磋道法皆接连败北。因而,那花圣子恃才傲物,目空无人,言语又带讥诮。因同辈中修为最高的三个师兄皆以失败失了脸面,所以其他弟子都敢怒不敢言。然而,他不同”
说到这里,静瑶顿了一下,楚楚可怜的美眸中闪过几缕亮光又转瞬即逝,又道:“他为人同样自傲,天资卓绝。他见其他师兄弟姐妹如此忌惮那花圣子,心里极气不过,便挺身而出与花圣子切磋道法,一较高下。可堪堪一招,他便败下阵来,丢尽脸面。事后,他心里憋屈难受,把自己关在这间房子里专心修炼,只想终有一日修为超过那花圣子,击败那花圣子,足足一个月有余足不出户,也不容许他人来打扰。可是”
静瑶这时凝噎无语,又眼圈红润,毫不在意面前是谁,没有掩饰,情绪自然流露,便啜泣起来,声音颤动道:“他被那花圣子挫败之后,就心性大乱,定然心里生出魔障,只急于求成,最后落个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丹田经脉全毁了。”她眼里的泪水已是簌簌落了下来。
杨尘看着心痛,便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不可过多想念伤情。”说完,他似有意无意,情不自禁,身体微微向前,一只手极轻柔地放在静瑶的俏脸上,眼眸深情望着,将静瑶当成最为挚爱的女子一般,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极暖人意地道:“静瑶,别哭了。若有一天,我去了中州,去了朝凤阁,定会代他一雪前耻,将那花圣子击败,非羞辱一番不可。”
静瑶忽然一愣,面色顿时羞红,忙向后退了一步,躲过杨尘的手,又转身背对杨尘。她不哭了,不说话,心只怦怦乱跳,犹犹豫豫一阵,才道:“瑶儿只喜欢他,即便他已不在了,瑶儿还是喜欢他。”说完,她便慌忙走了出去。
杨尘痴呆了片刻,回过神来,细细品味了一番,暗暗叹道:“她以为我对她有爱慕之情,但即便如此,却爱慕日益浓,相遇不知期啊。”杨尘摇摇,闭目沉思,黄依依的倩影忽的出现在脑海里。
而静瑶口中的他便是徐广道昨夜所哭悼的徒儿,也算是杨尘的师兄了。
一个多时辰过去,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