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凡自顾自地说着,后来见苏梨呆若木鸡的样子,一直没什么反应,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却见她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大好。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她急切地搀扶着苏梨,细心问道。
苏梨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对了,你方才说……陛下还为晋王时曾与苏大姑娘有婚约,还是圣上赐的婚?”
她与晋王有婚约,她自己怎么不知道?不过也是,先帝赐婚的当晚云霓山便着火了,或许处在云霓山上的她还未来得及得知这个消息吧。
不过,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以前有认识当年的晋王如今的陛下?
何况,当初齐王与晋王为储君之位争得头破血流,父亲可是站在齐王那一边的,晋王又怎会愿意娶她这个敌派之女呢?虽然,她与安国公府里的人并无甚感情,可到底也有些说不通啊。
可如若这些都是假的,这宫里怎么会传出苏大姑娘乃陛下心仪之人的流言呢?
苏梨越想越觉得大脑一片浑浊,竟是什么也想不通透起来。
盈凡却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当初先帝给晋王和苏大姑娘赐婚时汴京城里那般轰动,你居然不知道?”说罢,她咬着手指想了想,“仔细算来,你那个时候还未入宫吧,会不会是离汴京太远,所以没听到风声?”
苏梨勉强笑着:“应当是了。”
“对了,陛下登基以后,齐王和安国公如今是个什么局面?”苏梨小声问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当初晋王和齐王斗的如火如荼,如今齐王和安国公府作为失败者,总不至于过得很好吧?
盈凡道:“四年前晋王被人追杀下落不明,先帝原已打算册立齐王为储君了。却没料到,要册立太子的前一日,晋王突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晋王的呼声本就比齐王高些,先帝也偏爱晋王几分,如此一来圣意自然便改了,最后被册立储君之人由齐王变成了晋王。后来先帝驾崩,晋王顺理成章坐上王位,齐王就此失势。陛下登基之后,朝中齐王的党羽也被血洗了一遍。”
说到这儿,盈凡顿了顿:“齐王现在是个闲散王爷,鲜少插手朝政。倒是安国公,陛下对他也不知究竟存的什么心思,虽然苏家没有如其余□□羽一般被贬谪罢黜,却也并不亲近安国公,反而……对其颇为冷淡,听说还总找他的麻烦,日子过得倒也辛苦。”
她说完,附在苏梨的耳朵上小声不成:“有传言说,苏大姑娘先前在安国公府不受宠,陛下这是在给苏大姑娘出气呢。”
苏梨整个人有些呆滞,满脑子都是盈凡方才说的那番话,只觉得一切都好似在做梦一般。
目前来看,陛下和原来的自己有婚约应当是真的了,至于他们俩是否相识……她自己实在是不记得了,只是不知道如墨知不知道。
想到如墨,苏梨又不免叹了口气。那晚的火势那样大,亦不知如墨那丫头是否逃得过去。如今她换了个身份处在这深宫之中,只怕想寻她就难了。
“阿梨,怎么总觉得你这次醒来之后心事重重的?”盈凡端详着她,突然这般问道。
苏梨笑了笑:“可能是身体还未完全复原的原因吧,过段日子想必就没事了。对了,小盒子难得捡回一条命,咱们快过去看看他现在如何了吧。”说着,率先往前走了。
苏梨和盈凡二人到了小盒子所住的房间时,他已经浑身是伤的被人抬回来了。伤势挺严重的,不过好在性命没有大碍。
他偷盗御膳,陛下直接下令将其杖毙,太后半路上将其救下,可到底是伤的不轻。如今整个人趴在床上,脊背和臀部有些血肉模糊,看上去很是渗人。
好在太后请了御医来给他看伤,这会儿刚擦上膏药。
小盒子看到她俩进来唬了一跳,匆忙拿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盖了个严实,这才不好意思地道:“两位姐姐怎么一声不响的就来了。”
盈凡过去揪住他的耳朵:“这会儿知道羞耻了,早干嘛去了?你说你这个人,做事能不能靠点儿谱啊,让你弄点儿滋补的膳食来,你胆子大如天,打主意到御膳上去了。你不是跟我说肯定没问题吗,结果怎么样,差点把命都给搭上了。如若不是苏梨替你在太后跟前求情,我们俩可就等着给你收尸了!”
“疼疼疼,盈凡姐姐饶命,耳朵要断了,啊——苏梨姐姐救命啊!”小盒子趴在床上疼得哇哇直叫。
苏梨过去拉住盈凡:“好了,瞧他如今这浑身是伤的,也算受到了惩罚,就别再数落他了。何况,小盒子也没恶意,他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嘛。”
“就是啊,还是苏梨姐姐明事理。啊哟,疼!”小盒子清秀白皙的一张脸红成了猪肝色。
盈凡松开他的耳朵,哼哼鼻子:“要不是看在你是为了阿梨的份儿上,我根本就不救你个蠢蛋。”
嘴上说得十分硬气,可最后到底还是软了下来,看着他包裹起来的身子,语气别别扭扭的缓和下来:“你被打了多少下啊,疼不疼?”
盈凡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小盒子早就习惯了,如今看她面露担忧,赶忙笑道:“不疼,一点都不疼,我这人皮糙肉厚的,怎么可能被那几棍子就给撂倒了?”
看他因为强忍着疼痛此时额头上细汗遍布,盈凡瞪他一眼:“就会吹牛!”手上则是拿了帕子给他擦汗,又忍不住语重心长地提醒他,“下回做事不准再这么没脑子了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