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便对老太太道:“老太太,孩子们也是不知情的。他们出去,太太还说,叫复生和金纸好生照顾。想必那两个狗东西没照顾好的缘故。”
老太太怒道:“底下的人没照顾好,也是你们的罪过。一个个长着主子的嘴巴,不会指挥人的,才让玳儿沦落到这番田地。”
曹氏欲还嘴,庄琻和庄瑚去拉住了。曹氏这才住嘴。
等老太太歇下一口气,庄琻才慢悠悠地回道:“原本我说不去白月庵的,就近去凤凰阁玩一会子也行。大家不听我的。老太太、太太不信,问妹妹们便是,我还跟琂妹妹说的,琂妹妹也说去凤凰阁极好。”
曹氏听后,心里那股紧张劲儿松懈了,接过庄琻的话质问:“既然你琂妹妹说去凤凰阁好,为何不帮拉劝着呢!难道她不知玳儿身上的病症伤痛?”
原本这等事联罪处罚,谁逃得脱?个个得担责的。如今被曹氏这番引导,所有罪责仿佛因庒琂而起。
屋里人个个望住庒琂。
庒琂哑口无言,颤抖而立,不知如何作答。
庄琻道:“谁会想不到?我就是觉得三弟弟身上有伤病,才改变主意说不去白月庵。三弟弟问琂妹妹的意思,琂妹妹左右不定,这才去的。说到底,怨不得我们,还不是三弟弟执意要去。如今老太太、太太怪罪我们,我们担着便是。”
曹氏啐道:“你还有嘴脸的。等着披荆条给你太太请罪吧!”
庄琻奴嘴,不语了。
屋里,一贯和事说话的人是幺姨娘,此刻,事发在南府她家里,也不便说什么。在一旁的秦氏因东府里的麻烦够多了,更不愿参言语,何况老太太这般生气。曹氏一心护着女儿,才出口不平。
郡主始终默默无声。
等曹氏母女平息话语,郡主方抖声抖色地指住庄璞和庄玝道:“合该是你们两个的不是。旁的人就罢了,你们却这般心安理得。若追究,我先追究你们两个!看看是不是你们的兄弟了。”
训完,郡主捂住嘴巴,捶胸哭泣。
老太太也伤心,还是忍住悲痛安慰郡主:“郡主啊,事已至此,多怪无益。不如听他们劝的,等大夫来瞧过,看看是何情形。”急命竹儿等大丫头赶出西府迎看。
竹儿等人奉命出去,没走到西府门口,便看到大夫随肃远等头先去的几人赶回。众人急催促大夫快些脚步。
入了庄玳屋里。里头的人见是大夫来了,如见救星,连礼仪都不必过了。老太太指着大夫道:“先去瞧瞧。”
大夫瞧去了,诊看好长时间,也没个准话儿。
老太太问:“如何呀?要紧不要紧?上回你来看过,说已无妨,如今怎又如此?”
大夫模棱两可,吞吞吐吐,要紧不要紧的说一通,最后,说道:“体内原积毒,损了肝脉,那日诊过,确实无事,老夫也是好奇呀!如今肝气热毒冒头涌动,似返照回毒之相。”
老太太一听,“啊”的惊叫。
郡主已哭得瘫软,庄璞和庄玝赶紧去扶住。
老太太泪流满面问大夫:“还有救么?”
大夫沉沉叹息,道:“起先说是蛇毒所致,并不知是什么蛇所咬伤。想对症下药,有些艰难。巧是又好了。如今拖了这些日子,更不好诊治,即便要下药,旧病难医,艰难呀。”
曹氏怒道:“你们这些大夫蒙我们呢,一会儿说好的,一会儿说不好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阴雨天晴,都是你们说了。好了呢,是你们功劳,不好了,我们花大钱请你来,是个什么意思?你若再治不好,我拿你们全家去问罪。”
庄瑚怕曹氏火气大,吓住大夫,引得大夫怠慢治疗,便劝曹氏道:“太太先别急。看大夫怎么说,怎么治。我们都不懂,且看懂的人施救才好。”
幺姨娘和秦氏方才缓神来劝:“对的呢。”
束手无策之际,幺姨娘想起庒琂那黑心毒的药丸,又道:“琂姑娘头先那黑心毒还有么?若不然,先进一进那药看看。”
众人都急乱了头,谁想到黑心毒,于是,郡主叫金纸和复生去找。药来了,也不管大夫如何说如何诊治了,私下先给庄玳吃上。
吃了药丸,大夫再诊,见脉象平和许多,便安慰众人道:“这药力极好,正对得毒口子。”
听得,老太太跟当日那般,果决地道:“那快给他多服一些,多服一些!”
当初幺姨娘、庄瑚等人劝,药有几分毒,少服些才妥,如今,也没人劝了。兴许,都觉得庄玳命数将尽,此乃回光返照。因看庄玳那副静躺的样子,跟死去没分别。
大夫问:“头先开的药,都按量服完了么?”
众人悲切,没人回应。
庄璞道:“按你们大夫说的,都给服用完了。你们说神仙护体,毒气散尽,我们才松懈着。按你们说的,让进些清凉去毒的补品。药断之后,每日服用补品汤药。就此了。”
大夫又问:“都是什么补品汤药呢?”
这些日子,四府人送来的补品汤药,郡主让人查验了,是凉品,都是上等的好汤膳。头先,郡主还不大乐意让庄玳吃,可庄玳听说各府奉献过来,他怕自己不吃,会让人议论郡主的不好,他悄悄的吃了。后头见没事,郡主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这事儿。
如今日,大奶奶送来一罐汤药补品,也是这般来历,若不然,宝珠怎会也捧着一罐?
大夫道:“那烦请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