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意玲珑再催,庄玳仍然没想出满意的答案来,他稍稍转头去求助庒琂和大奶奶等人,她们不知道的只摇头,心里有数的也假装不知道。
犯难之间,意玲珑拍大腿道:“既这样,我先说了。”闭上眼睛,念念有词道:“家孔孟而户程朱。孰轻孰重,看字便知,家先户后。先仁有爱得天下,户行朱理,条框僵硬,呆板而……”
意玲珑所说何止一句?庄玳知中计了!他惊叹,意玲珑说的句意清楚,有条有理,虽然未说完,便知她倾向于“家”“公鸡”了。
此处,意玲珑的话未说完,因楼下忽然有人上来打断了。
来的人是东府的两个丫头子。走在前面的是小姨娘的贴身大丫头叫伶俐的。
一到三楼,不管人是否在说话论事,伶俐一面端礼一面喘息对庄璞和庄玳说:“给二爷三爷请安。”再转头给姑娘和大奶奶端礼。
意玲珑自然停止了说话,怪奇的扭头望伶俐。
庄玳一改才刚那气焰神色,和声问伶俐道:“姐姐有事儿?”
伶俐喘直了气,道:“太太们说,请姑娘过去一趟。”
听后,众人看向庄瑜和大奶奶。
庄瑜怯怯地问伶俐:“让我回去做什么?”
伶俐回道:“没说请四姑娘,太太们说请琂姑娘。”
庒琂听后,心中一震。继而,众人又把目光凝聚在她身上。
庒琂疑惑问伶俐道:“是哪位太太叫我?”她心里想,未必是小姨娘请吧?自己跟东府小姨娘没任何交集,她请自己做什么?再者,小姨娘怎敢在大庭广众下自称是太太?为了不得罪人各府的太太,庒琂才多此一问。
伶俐说:“我们东府的太太、北府的太太、还有西府的太太以及南府……”
庄玳紧张道:“出了什么事?”一面对伶俐问,一面看庄瑜。
此刻,庄瑜神色慌张,脸色涨红不消,身子微微在发抖,大奶奶识意,出手扶她一把。
伶俐回说:“也没什么事儿。”
这回答让众人更加疑惑了。
庄瑜跨一步向前,道:“我跟琂姐姐一块回去。”
伶俐为难道:“太太们交代,只请琂姑娘。让姑娘和爷们都在这儿习学,不必过去。”
庄璞笑道:“敢情发生什么事儿了?太太们料定我们会跟去看闹热?还叮嘱你这话。”
说话当间,庒琂已轻轻挪开脚步,三喜跟了出来。
大奶奶神情忧虑,低呼了一声庒琂。
庒琂回头望大奶奶一眼,大奶奶的眼神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和许多的担忧。
如今,再多的言语和再多的担忧有何用?人家来请,未必拒绝不去?再者,也不知那边忽然请过去所为何事。
庒琂心里隐隐觉得有事发生。
是的,此事是大事。对庄府而言是地大的大事,对东府而言是天大的大事。原来小姨娘生了个怪胎,眼生重瞳,据说,是个妖凡孽根。孩子开眼那日,小姨娘头一个知晓,吓得不敢亲近,独让奶娘抱着,她哭啼了一日。后来,大老爷来瞧,小姨娘想隐瞒,可老爷要抱孩子,她不能藏着不给。最后,大老爷也发现了,重重吓了一跳,赶忙请三老爷和四老爷来看,那二位老爷有才学,按书上记载,给庄熹大老爷说了一堆,大体说重瞳之人是过往王者投胎而来的,日后贵重得很,到底是宽解大老爷的意思了;没想到二老爷来了,却说一个例子,说重瞳不祥,世间罕见,某年某月有一人生成这样,招致许多祸事来家,等家道败落,他便夭折了。总之,兄弟四人议论,有吉祥的说法,有祸胎的说法,那小姨娘听闻,吓晕过去了。
大老爷让知晓的人按下,不许张扬,更不许告知给老太太知道。
昨日,张府的来东府作客,太太们过去陪应一回,因说要见孩子,给礼物,推脱不过,秦氏便让小姨娘差奶娘抱来给张府的看。小姨娘死活不给,秦氏以为小姨娘不懂道理了,遂而让曹氏跟大姑娘去抱。等两人到小姨娘坐月子的屋里,见她面容憔悴,跟大病之人一般,吓得二人不敢认叫。
之后,曹氏对小姨娘说秦氏的意思,又说张府的过来了,得有个礼仪应客道理才是。不得已,小姨娘哭哭啼啼,低声下气把孩子怪胎模样给二人说了。二人听闻,诧异又好奇,去看了孩子一眼,果然呢,一看,那双小眼睛里,可不是有两颗黑黝黝的珠子了呢!吓得曹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庄瑚胆大,心想呢,客人在,不抱去说不通的,于是,一面安慰小姨娘歇着,一面让奶娘抱好孩子多哄一阵,等它睡闭眼熟透了再抱过去。如此,等孩子睡熟,庄瑚和奶娘才将孩子抱出给张府母女等人看。看了一眼,急急将孩子抱回。接后,便是锦书说的那样,论起孩子的名字来了。实际上,锦书并没见过孩子睁开眼睛,与庒琂说话那会儿,多有抬举的意思。
曹氏自小姨娘处出来,魂不守舍,他们议论那些话,她一点儿都没参言。后来,锦书因言语不当被她母亲责怪,才从东府出来,那曹氏借故也出来了。之后的故事,如此前那般。
当然,孩子重瞳这事儿瞒不住,等张府太太离去,庄瑚便将真相一一告知秦氏、郡主以及幺姨娘等人。此处惊心,不必过多赘述,大体如二老爷说的那样,都言说孩子出生来世,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