庒琂示意门外几人着力帮扶,让阿玉进屋。
湘莲进去之后,不放心庄璞,又奔出去,一手扯住庄璞不放,哭道:“二爷要去,别撇下我。免得二爷出事儿,太太要发落我。要去,我也跟着。”
庄璞吼道:“混闹!都给我撒手!”
湘莲含泪扯着,见他急了,便跪在地上,求:“爷爷,听我们一句二句的吧!你还说那些人手黑,你万一也跟先生一样怎么得了。”
屋里。
庒琂一心是来安抚阿玉,没想到庄璞在这里混闹不宁。自然的自己从密道带出来的东西不能庄府人的面交给阿玉。故而,趁外头纠缠,庒琂让庄玝出去帮一同劝阻。
庄玝心中记挂他哥哥,出去了。
等庄玝走,庒琂迫不及待从斗篷里头掏出那袋灯笼虫。
庒琂道:“姐姐,你看这是不是能救先生的虫子。”
阿玉凄凄然,不肯动手接。
庒琂见她不接,就自行打开袋口,迎上去给她看。
果然,阿玉泪目凝住,盯着那袋子。瞬息之间,阿玉破涕为笑,抢下袋子,返身趴向炕边,对关先生道:“先生,可是有救了,可是有救了!只要挖回一颗心,你就有救了!”
阿玉哭得浑身酥软,泪水直崩。
庒琂生怕外头的人进来,一面扶阿玉,一面在她耳根轻声:“姐姐,昨夜我说的,这事儿可得保密。我……”
阿玉抹去泪水,转身向庒琂跪下,磕头,道:“姑娘,谢谢你!谢谢你!”
庒琂紧张不已,与三喜、子素扶起阿玉。
阿玉起身,道:“放心。我不问,也不说。可好了,有救了,有救了!”
阿玉捂住嘴巴哭。
这时,炕上的关先生虚弱地出声道:“水……”
几人都听到了,唯三喜最是惊喜,忙天大呼:“先生醒了,先生醒了!”
外头还在拉扯不休的人听闻,个个儿赶着跑进来。
一会儿,满屋人。
阿玉亲自喂水,因水中参有药,服下后,关先生气色暂缓。
众人皆屏气凝神看着先生。
只见关先生劳乏微笑,以气吐露:“不中用也无妨的,人命该有始终。只是在璞兄府上,实在是冒犯。如能在我有生之际,移出府里,那我便无憾了。”
庄璞道:“关兄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话。我愧疚兄来我府上,没能照顾好你全身,让你受苦了。庄璞罪不可赦呀!原以为兄来我府上,那些恶人就拿兄没有办法,岂料我操刀伤锦,惭愧之极。”
关先生喘息道:“若非那样,,我怎脱离得这生苦海?天轮命运,不必嗟叹。”又眼向阿玉,道:“我心中记挂……”
阿玉俯身向前,伸出手指遮在先生的嘴巴上,示意不必说。
阿玉道:“没到那田地。”她努力收泪,换出笑容,道:“你是知晓我父亲的医术。我父亲去时,给我留了一手札,没事儿的时候我偷偷看,颇有研究。如今救你正用得着。所以,没到那田地。你信我!”
关先生微笑,闭眼,开眼,算是赞同的意思。
关先生道:“那事,终究是我负了你,没能帮你……”
阿玉笑道:“先生糊涂了。是我逼你跟我来,岂能是你辜负我?要说辜负,也是我辜负了先生。”
身旁众人听者动容,也糊涂,不知两人说的是何事。
关先生道:“如我不再了,就此作罢吧!你就……不必追寻,也不必追究了。可好啊?”
阿玉收住了的眼泪,又流泻,狠狠点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答应过你,会让你好的。你可还记得,你说等把你治好了,我们要在蜀地开一家医馆,专治疑难杂症,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你还记得么?”
关先生闭眼,笑。
阿玉将手中那口袋子扬起,笑道:“你瞧这是什么?这是生肌复活膏,可是新鲜的药儿。天底下就我有了,怎会让你有事呢?”
说着,阿玉感激地望庒琂,庒琂给予微笑回应。
众人不知其意,都觉着阿玉跟庒琂感情甚好,敬佩地投目光向庒琂。
当下,阿玉收住眼泪,直起身子,返手拉住庄璞,往外头走。
除开庒琂仍留在原地,肃远盯住庒琂也不动,其余人都追过去了。
庒琂被肃远盯得不好意思,红脸别开。肃远知失礼,也红脸勾头,速向庒琂作揖。
庒琂轻声道:“贝子何不去劝一劝二哥哥。”
肃远“嗯”一声,转身去了,又回头:“姑娘费心了。”
庒琂深深端一回礼。
肃远转身向阿玉和庄璞那边走。
只见阿玉拉住庄璞道:“二爷,我没别的事儿,就只这一件,求你了。”
阿玉泪流满面,直是跪下。
庄玳、庄玝、庄璞兄妹几人赶紧拉阿玉起来。
阿玉不起:“才刚我说生肌的药有了,眼下就缺那颗心。二爷如还看重先生,求二爷讨一颗心回来。”
庄璞点头,拼命答应:“应了应了,姑娘不说我也要这么做!”
阿玉这才起身,又回到关先生炕前。
眼下,庄玳泄气地问庄璞:“哥哥,明后日东府大宴,你可不能有事儿啊!”
庄璞吐纳一口气,仰目看窗外。
窗外,雪花漫天,皑皑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