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儿道:“过这两日就会好。才刚五姑娘这事儿,我们也不敢给老太太报。求姑娘多多照应。”
庒琂点头,目送两人出镜花谢。
转回里屋,庒琂看到敷儿瑟缩在炭笼边上,觉得她可怜,便让三喜去找衣裳给敷儿披。
余下,庒琂握住庄玝的手,柔声道:“你这性子没人能比了,请了又请,求了又求也不待见,可好些了?”
庄玝才忍不住泪水,掉下。
这一举动,庒琂惊吓到了,连忙道:“这怎么了?好好的。”赶紧掏出手绢给庄玝擦,又转头对敷儿问:“你家姑娘怎么了?”
敷儿生怯起来,满脸委屈,垂目不说。
庒琂又给庄玝添一杯热茶,替她掖好被子,道:“妹妹腿脚舒服些没?”
哪知庒琂这些关照,更令庄玝泪水剧烈。
庒琂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攥着手坐在炕前。心想是不是雅阁的关先生和阿玉不测了。
岂料,庄玝抹泪道:“好不好就这样,姐姐看不到么?”
庄玝的话语带几分怨气,自然的,这些怨气并非冲自己。庒琂心里明白。听庄玝说话了,便松了口气,又拉住她的手道:“那你再歇一会儿,缓暖过来,我跟你一块儿过去。”
庄玝点头。
稍稍休息。庒琂看墙上挂的那口袋子,如不是庄玝意外留在这儿,她自己也想着就去西府雅阁,把东西交给阿玉。
静一会儿,庄玝一面叹气,一面掀开被子下地,道:“好了。姐姐我们走吧!”
庒琂示意三喜去加衣裳,带伞。
几人也不言语其他,等庄玝先出去,庒琂才悄悄扭身进来,从墙上拿走那口袋子,藏在身上。
岂料——
出中府,赶往西府。在径道分叉口,见一人裹着一件斗篷,遮遮掩掩从东府那头走来。庒琂、庄玝等人原本没注意她,只是那人临到岔口忽然脚滑摔了一跤。
那人哼哼唉唉,浑身发颤,支撑着要起身。
庒琂等人因这样才望去。
那人也看到庒琂等人了,原要起身,故又坐下去不动。庒琂见状,急对三喜道:“去扶一把!”
三喜应声去了。到那人跟前,三喜伸手要扶,那人急是推开三喜。
三喜怒了,道:“你这人怎么的?我家姑娘见你摔倒,好心叫我过来扶你。”
只见那人抬头,瞪住三喜。
三喜愣是惊讶,连连后退。
地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府篱竹园的意玲珑。
意玲珑没好气地道:“不用你扶,我有手有脚。”
三喜知晓意玲珑的厉害,即便心中多有不满不甘,此刻也不敢发作,憋住口舌退回到庒琂那处。
三喜对庒琂道:“是意姑娘,她不愿意领姑娘的情。”
庄玝听闻,深深望去,讥诮地勾起眼神,尖声道:“哟,意姑娘又浑身湿透的吧?”
她迈开脚步要往意玲珑那边去,不了庒琂快手拉住她,道:“妹妹,她不用我们扶,那我们何必管她呢!走吧!”
庄玝微顿,想想也是,扭头不去了,没走两步,又折回来,快脚冲到意玲珑跟前。
意玲珑还想着几人走了呢,自己使劲儿起身,不料想庄玝又回来了。忽见庄玝的脚跟裙子,足把她又吓坐回雪地上。
意玲珑皱眉头,哀求道:“我说姑奶奶,你都去了还回来做什么!我不用你们扶!我自个儿能走。”
庄玝斜脑门仔细看意玲珑斗篷里的衣裙,果然湿透,便哈哈作笑。
意玲珑不知她笑什么,仰起脖子对她:“笑什么?”
庄玝叹一声,道:“真是奇了。撞见你两回,你两回都浑身湿透,难不成你家主子让你冰天雪地下水摘梅花?”
庄玝勾头使劲往意玲珑的裙里张望。
意玲珑双手拉住斗篷,紧紧裹住,似里头真藏有梅花。
意玲珑笑道:“要不说姑娘你眼力劲儿好,一看就知道。对,我就是去采摘梅花了。上回让给你,这回我怎么也得弄点不是?”
庄玝伸手过去,欲撩意玲珑的斗篷:“我瞧瞧。”
意玲珑信手拉住庄玝的手,狠狠盯住她:“姑娘找事儿?”
庒琂怕生事,赶紧来拉住庄玝。此处,庒琂有自己的打算,毕竟才刚在密室里头,自己看到了意玲珑的行径,保不准意玲珑也看到自己,庄玝这么胡搅蛮缠,必定牵扯出来,届时不好收场。至于意玲珑斗篷里的东西,肯定不是梅花,是她从里头带出来的袋子。
若没猜测错,意玲珑捂住那袋子,里头是珠宝无疑。
庒琂对庄玝道:“妹妹。”示意她走。
庄玝不肯走,道:“我就是想瞧瞧,你摘了多少梅花。”
意玲珑此刻冷得浑身打颤,巴不得庒琂她们赶紧离开。故而不言语,只死死瞪庄玝。
庒琂道:“妹妹,走吧!走吧!你往这儿,意姑娘不敢起来了。”
庒琂这话说好听点是抬举庄玝,往深细究是想提醒意玲珑,她藏的东西不敢露出。大致想借此提醒意玲珑密室行径,该注意掩藏。
谁知,意玲珑不领情,或是根本没发觉庒琂在密室发现了她,道:“不敢?谁怕谁?”
意玲珑嗖的一声,站起来了,摇摇晃晃的身子立在雪地上。只是那双手死死裹捂肚子。
那肚子鼓起一包。
庄玝快意捂嘴笑,也不说话。
庒琂微笑向意玲珑,开手引请让她先走。意玲珑不想惹事,有这台阶下,自然开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