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礼了，多有冒犯。”方尘露把拐杖双手递回给山神。
结果拐杖的山神，这时脸色才缓和了一点，他没想到自己拦下的小后生，居然也是个法力深厚的人。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自从五十多年前，这座山就开始长一些奇怪的草植物，偶尔还有他没有见过的兽类出现。然后就是还有很多来山上的人有法力，他是山神，不能出这山，但是来的人，他却可以看到。
这些人有的不会武功，也不是哪个修仙门派，只是单单的普通人，但是他却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有法力的存在。
法力这种东西，对普通人来说，是极难修成的。有的是天生的，有些是后天努力的成果。可是这几十年，经过这山的人，这拥有法力的人，也太多了。
因为这样，他才觉得，是不是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开始慢慢发生了改变。
可是今晚，有什么怪异的，超出了山神所理解范畴的生灵，进入了山中，就连在这里守护的山神，都难以猜测得出这个人的面目。
“你是谁？”
“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吗？三界记事，方尘露。或者你应该听过另外一个名字，青鸾仙。”
“青鸾仙子啊？我记得了，记得了。”山神回想起来了，这里甚少人来，都快要忘了，道，“就是那个给天上神仙送信的，我记起来了。”
“山神老伯，你看清楚了，我是男的，不是仙子。”方尘露指着自己的脸，凑到山神面前。
山神不屑地看了一眼，道：“反正也不能生，男的女的都一样。”
“什么叫不能生，我们只是不能违背天理！”方尘露狠狠道。
秦迩雅见到方尘露欲要打人的模样，扯了扯方尘露的袖口，在他耳边道：“我们还要采药呢。”
对哦，听到秦迩雅的提醒，他才记得他们是来采药的，差点把正事忘了。
“山神老伯，我们是来采药的，你知道那片地方在哪吗？”方尘露很随口地问道。
山神拿着拐杖，还顺了顺自己的胡子，十足一头山羊，可怎么看却是牛的身体。
秦迩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还能开口说话，如果不是方尘露开口叫她山神，自己可能早就下山找道士驱魔了。此时只有躲在方尘露身后，才可安心一点。
“既然你是天界之人，我带你过去也可以。”山神栋着拐杖往前走，举起拐杖对着黑夜中的空气，轻点了一下。
风声停息了，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刚刚他们身处的地方，似乎被什么给包裹起来，怪不得走不出去。
因为山神是这座山的守护神，所以在山上弄结界，也只是一挥手的事。
“走吧，天晚了。”
“小心脚下，别摔了。”方尘露托着秦迩雅的手，生怕她会磕到，不过这里似乎比刚才崎岖不少，根本没有人走过的痕迹，这不会才是山神在糊弄他们的新结界吧。
不过没过多久，就能嗅到前面不同这里的味道，是药草独特的清香，虽然闻到喉咙有些甘苦，但是也证明山神没有骗他。
“到了。”山神指着前面，你们采吧，我走了。
“谢谢。”方尘露松了口气，这下可找到了。
秦迩雅也不顾有什么危险了，跑过去，放下背上的篮子，就蹲下来辨别这些药草，然后放到篮子里面。
山神看到眼前这个画面，不由想起往事，当年有个小孩子，就跟在一个男人后面，男人在认真地辨别草药，而那个小女孩，也学着男人那样，把药草摘了，放在手上细细观察，还放到鼻子前嗅下，跑过去问男人，这是什么草。
此时，也有当年带她来的男人那个模样了，熟练得挑着地上药草，放到鼻尖嗅一下，在丢到篮子里。
“其实，我记得你身后的小姑娘。小时候经常同他爹一起来采药的。”山神约摸比着自己握着拐杖的高度，对秦迩雅笑道。
“是吗？那段时间，一定过的很美好吧。”
方尘露叹道，可惜自己没有看到啊，真希望，她可以一辈子那样单纯善良，没有后四苦的人生，或许能无忧地过完一生。
“话说，你是天界的青鸾仙君吗？你不好好送信，怎么会跑这里来的？”山神问道。
方尘露不能，也不想告诉山神，他们在找《山海经》天书的碎片，只能道：“我……呃……奉天帝的命令，在人间寻找一些东西。”
山神明显不吃这一套，争辩道：“你别拿天帝来压我，我这副老骨头可没怕过谁。”
“有诺在先，真的不能说。”方尘露内心暗道，这老伯也太八卦了吧。
“还以为听说你能游走三界，还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近六十年，会多了那么新的花草种类和野兽。”山神对方尘露道，“还有啊，很多有法力的人啊，现在很多人修仙吗？就算是以前也有真的能成仙的，但是现在也太多人了吧。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
“抱歉，恕我不能相告。”方尘露屈身，给山神行了个大礼。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不是说要帮我吗？”秦迩雅蹲在地上，对方尘露抱怨道。
方尘露卷起衣袖，边走过去边笑道：“就来，就来。”
没有刚才的凉风，蹲久了两人都是汗水连连滴下，明亮的月光已经升的很高。
实在是太累人了，秦迩雅忍不住，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歇着，喝了好几口水，也止不住额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