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窗外皎月当空,月华如水。
突然,数道黑色的鬼魅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这一间厢房内,这几人身披黑色长袍,头戴笠帽,全身黑气缭绕,显然与昨夜古驿道上那名黑袍人是一路人。
几人现身后并没有立即动作,其中为首的一名黑袍人极为警惕地在这间厢房内扫视了一圈,在确定没有任何异样之后,袖袍一招,左右之人便迅速向着床榻边靠近而去。
然而就在两名黑袍人距离床榻不到一丈远时,他们整个身体忽然冻成了一具冰雕,不到片刻时间,冰雕分崩离析,如同镜子碎裂一般,转瞬间便化作一滩碎冰。
这一幕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两人到死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偷偷摸摸跑来搅乱本公子的清梦,还真是让人恼火呢…”
只见一直趴在桌上醉睡了一整夜的白衣青年,这时突然打着哈欠慢悠悠地坐起身来,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为首的黑袍人循声望去,不觉心中一凛,之前他还特地用神识仔细探查了一遍厢房内,除了床上躺着的一个半死人和一个毫无修为的小孩,并没有感觉到其他气息的存在。
“你是何人?”黑袍人脸色一寒,心有警惕道。
“本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蔺晨,蔺大公子是也…”白衣青年毫不掩饰地道出自己的名讳,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了伸懒腰。
“蔺晨…”黑袍人心思百转,瞬间想到昨日惨死的同僚,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白衣青年所为。
只是以对方的年纪和道行,在这大荒之中绝然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可又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
“诶?…你们又是何人?”蔺晨一脸似笑非笑,道:“你们这大半夜地从燕丘追到西阴,难道就是为了打听本公子的名讳不成?”
黑袍人闻言,心中顿时更加惊疑不定,对方居然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显然是有恃无恐。
他强行镇定下心来,也不再试探对方,把视线投向床榻边,道:“阁下岂不是明知故问,本座自然是为了那小孩而来。”
“哦?那小孩又如何得罪了你们,你们月神殿竟然如此大费周章地来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蔺晨言语上虽然轻描淡写,但其实也很想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黑袍人心中越来越觉得这名白衣青年不简单,对方既然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身份,那么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
他冷哼一声,似怒非怒道:“那小孩自然是手无缚鸡之力,但床上躺着的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月神殿大首座。”
蔺晨闻言,心中倒是略微惊讶了一下,他与中年男子其实是旧识,他们同属大荒三大势力之一的‘灵谷’所私立的‘鹘’组织成员。
他们从小一起踏入修行行列,在年纪尚幼的时候,便各自下山到大荒中历练,如今几十年过去,他们相互之间基本上没有了任何联系和往来,相互的认知也基本上还停留在孩童时代。
至于样貌和修为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也就是为什么蔺晨昨日见到中年男子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原来他就是月神殿的神座之首,想不到一个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居然被自己的麾下追杀到如此境地,还真是令人唏嘘啊!”蔺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到是没料到当年的那个青雉少年如今成了权倾一方的大人物。
“这是我们月神殿的私事,阁下就无需再多管闲事了。”黑袍人自知不能再跟对方喋喋不休下去了,他冷哼一声道:“该说的老夫都说了,既然阁下与他们毫无瓜葛,那么还是奉劝一句不要与月神殿为敌的为好,只要你交出这个小孩,我们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哦?”
蔺晨掀起衣摆又重新坐回到桌前,他拿起桌前的桂花酿酒又开始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同时慢悠悠道:“月神殿很了不起吗?别以为本公子是想与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打交道…”
“你…”黑袍人闻言为之气结,连牙根都咬得咯咯直响,最终还是忌惮于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强忍住心中的怒气道:“阁下莫以为是我怕了你不成?”
蔺晨淡然一笑,端起酒杯作出一副邀酒的姿态,故作姿态道:“这大首座嘛!我跟他不熟,你们可以随时带走。不过…这小孩?你我不妨喝完这杯桂花酿再说?”
“不识好歹…”黑袍人虽然忌惮对方高深莫测的修为,但眼前的小孩却是势在必得,而且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居然被一个如此狂妄的青年气得差点吐血,哪还能忍受。“本座不管你是谁,与月神殿作对,你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动手!”
黑袍人冷喝一声,潜藏在暗处的数十名黑袍人‘齐刷刷’地现出身形,顿时铺天盖地的杀气弥漫在这并不宽敞的厢房内,屋内黑焰腾腾,每一个黑袍人的气息都非常强大,修为更是鬼神莫测。
“呵,恼羞成怒了吗?”蔺晨淡定地坐在桌前,他一手端杯一手把玩着古萧。
突然他右手端着的酒杯猛然向前一推,酒杯脱手而出,在转瞬之间便幻化成了一樽小鼎状的法器,小鼎熠熠生辉,神华流转,其内蕴含着汹涌澎湃的真气波动,震得小鼎内金黄色泽的桂花酿液体顺势泼出。
“唰唰唰”
很快那些溢出的液体瞬息幻化成了无数道金黄神箭,神箭宛如黄金浇铸,锋锐无比,直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