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霍然转身,见到寻眉那夺人眼目的样子,心中一阵火热,与此同时白舒心里更是深深的疑问,本是一筹莫展的五百两银子,寻眉她又是如何凑够的呢?
就在白舒思虑一转的时候,寻眉已经走上了前来,从怀中掏出银票递给了陆静修,客客气气的说道:“老先生您点点看,够不够五百两银子。”
陆静修接过银票清点,不多时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我要的数目。”
“那您可以去救婶婶了么?”寻眉有些焦急。
陆静修气定神闲的起身,收拾干净卦摊儿,一甩衣摆道:“小丫头带路,咱们过去看看。”
寻眉这才松了一口气,引着陆静修往山子家走,其他围观的人也好奇陆静修要如何医治好患了肺痨的病人,都跟了上去准备一探究竟,是以到了最后,这一行人可谓是浩浩荡荡,声势壮然。
走在路上,白舒得空拉住寻眉,低声问道:“你是如何凑足了银两啊,就算是把你那枣红色小马卖了,也卖不出这么多银子。”
寻眉对白舒笑了笑,露出一口银色小牙儿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只要银子凑够了就好了,婶婶终于有救了。”
寻眉这一刻的笑颜让白舒心中莫名一疼,要知道现在正是寻眉愁苦的光景,她却可以不管不顾自己的事情,反而为别人的生死担忧,开心和痛苦。这一点和白舒很像,因为白舒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去解决,可他现在落在了乌渠之中,就不自觉的先为这里面的可怜人儿做想。
两人一路再没闲话,急着赶路很快就到了山子的住处,还没走到近处寻眉就喊了起来道:“山子哥,我们把老先生请过来了,婶婶有救了。”
如此这般喊了两声,山子不应,众人也走到了屋子近前。
白舒正要推门而入,却冷不防屋门一下子从里面打开,山子红着眼睛走了出来,那种眼神白舒见过,所以他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果然,山子开口只说一句:“有劳诸位费心了,我娘她我娘她已经走了。”山子强忍着情绪,但在这句话之后还是忍不住痛哭流涕了起来。
门前几十人看着山子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都是一阵酸楚,生离死别自古都是最为折磨人的东西,到了什么时候也不例外。
白舒在这一刻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甚至还生出了一种自责情绪。因为倘若白舒一开始就跪下来磕头求陆静修,不去尝试自己医治山子的母亲,说不定山子母亲早就已经痊愈了。
可白舒偏偏不愿意像陆静修低头,等到了最后,白舒束手无策,山子母亲病入膏肓之际,白舒才终于想要服软,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就算白舒保住了自己在陆静修面前的尊严,是寻眉解决了问题,但山子母亲最终还是死了。
白舒如遭重击,只觉得意识都有些恍惚起来,寻眉却仍然不死心,抓着陆静修的胳膊苦苦哀求道:“老先生,您再想想办法吧,求求您了。”
陆静修喟然长叹道:“孩子,你可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有些事情已是定数,你纵有惊世之能,却也不可能真的逆天改命!”
寻眉被这一句话说的泣不成声,而白舒却听明白了陆静修这一句话中的意有所指。
陆静修将那五百两银子如数奉还,山子的娘亲也急匆匆的被火葬,烧成了灰。
事后白舒听闻寻眉拿来银子的那个早晨,她去了一趟木府。而之后青娃子不知道是怎么惹到了心情极差的山子,被揍了一个鼻青脸肿。
又是三天无话,又是三天阴霾。
乌渠中太久没有落下过日光,偏偏天寒又是秋雨连绵,很多老人都在感叹,怕是时节有变,陆上水中将有异动,就是成灾成患,也没什么稀奇的。
整个乌渠就像一块被浸在湿气中的陈年老树根,本就是垂垂老矣,人在暮年,却还要受这湿寒的折磨,一点一点将要在阴暗之中腐朽,再也没机会看到任何一丝光明。
这一天又是阴天,陆静修依旧出卦摊儿,白舒在一旁看着,恹恹无语。
有一中年男子低眉顺眼讨好陆静修道:“我跟这儿等了三天哩,可算轮到我算这一卦了。”这中年男子是今天的第三卦,也是最后一卦。
陆静修点头,正要开口问话,这几日深居简出的寻眉却忽然走了上来,问陆静修道:“能不能给我算一卦?”
那中年男子被寻眉抢卦,心中一怒就要发火,可他忽然想起来寻眉很快就要嫁给木春虎,气势一弱,竟然是话都没敢说,就蔫头耷脑的走到一边儿去了。
陆静修漫不经心的看了寻眉一眼,摇了摇头。
寻眉不服气道:“上一次我来算卦,您说一天只看三卦回绝了我,如今您明明还没有算满三卦,为什么还不给我算,莫不是又改了规矩不成?”
白舒也很是好奇,寻眉想算什么,陆静修又为何不给寻眉问卜,也附和道:“是啊,你为什么不给寻眉问卦 ?”
陆静修语气淡然,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陆静修说:“我从来不给死人看卦,小姑娘时日无多。”
寻眉一愣,话都没说一句,就僵在了原地,白舒却是心头火起,高声骂道:“你放屁!”
陆静修也不生气,不温不火道:“你要不信,你给小姑娘算一卦。”
经陆静修这么一说众人才知道,原来白舒也会算卦。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白舒的身上,就连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