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他也顾不得别的了,先回去把笼子拎过来,然后打开笼门,把里面的狐狸崽儿给倒进那堆厚棉被里。接着他捂着脸,飞快地跑了出去。
狐狸崽儿整个摔下来,有厚棉被垫着没怎么疼,可那种震动感还是让他睁开了眼睛。
最开始有些迷糊,但是那双眼在看到周围摆设的瞬间,就充满了浓浓的恶意。
·
时淮跑出次卧后,用手指把头耙了耙。
现在虽然已经够丑了,适当也得注意一下,以免在仆人面前丢了面子。
迈着矫健的步子走下楼,时淮对朝着自己鞠躬的两人点头示意:“这里没外人,就一起上桌吃吧。有些事我也得跟你们打听打听。”
老管家板着脸:“先生,这是不被允许的。”
时淮不在乎地说道:“我爱让你们陪我吃饭,听我的没错。”
老管家听时淮这么说,在雅安轻轻碰了碰他后,还是照做了,不过在这之前,他很严肃地说道:“老伯特先给您送餐。”
雅安跟老管家一起走进厨房,一个端着有大盖子罩着的大托盘,另一个端着摆着一支酒和一只高脚酒杯的小托盘,按顺序规规矩矩地把它们放在了时淮的面前。
老管家流畅地给揭开盖子、放好刀叉、蒙上餐巾,雅安流畅地给打开酒瓶倒半杯酒。
等一切就绪后,他俩才坐在了时淮的下处。
时淮囧囧有神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大盘子。
别看盘子大,除了正中间有一块巴掌大的肉片之外,周围拱卫着肉片的全都是绿油油的各种菜,再加半个红彤彤的水果。
这、这是喂猫的吧?能吃饱吗……
可反应过来以后,时淮也知道不能怪他们。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亚雌啊,亚雌就是那种矫情到为了保持身材只吃青菜水果不爱肉,喝点水想要清晨露水,没事还要跟雌性比比美的小公举,老管家他们给弄出这么一顿饭来,可不就是想在满足“亚雌正君”爱好的同时,还给兼顾点营养吗?他敢说,要不是他现在一副瘦脱了形的干瘪样子,这肉片也未必有呢。
然而,时淮想吃肉。
别说他上辈子无肉不欢了,就说这辈子!关小黑屋十几年!每天都在吃菜!没记忆的时候不觉得,醒过来了特别馋!
想!吃!肉!
时淮深吸一口气。
他在思索,该怎么在保持形象的同时,表示一下自己完全不想吃菜,只想吃肉的心愿?他又不是兔子,成天嚼什么草!
想了半天,时淮也没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还是算了,大家在同一个屋檐下还不知道得住多久呢,老这么装……他也没法喘气了。
所以时淮很果断地用叉子直接戳中托盘中间的肉片,一口吃掉:“雅安,再来一块。”
老管家:“……”
雅安:“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先生。”
接下来,在老管家和雅安的注视下,时淮足足让雅安给自己添了十来次食物后,才遗憾地因为亚雌的身体所限,结束了今天的晚饭。
再然后,他开始问了:“伯特管家,雅安,你们是什么时候成为男爵府的仆人的?”
接下来又是好一阵的疯闹,狐狸崽儿营养不良很多年,到底还是没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补充回来,以至于一不小心被床单裹住,在刚钻出来的刹那,被人一把抓住后腿,扯进了怀里。
“哈哈,被我抓住了吧?”越得意的笑声响了起来。
狐狸崽儿被人从头撸到爪子,浑身的毛炸得更厉害了,可勒住他的手臂跟钳子似的,而且是早有准备,让他挣扎了好几下才挣开,而在挣开的过程里又被连续撸了好几次,简直不要更熟练了——
愤怒之下,狐狸崽儿对着一大清早就来扰他清梦的亚雌龇牙,凶相毕露,就好像马上就要攻击过去一样。
然而这么暴躁的狐狸崽儿,对上的却是摊平四肢继续压在狐狸窝上的亚雌狡黠的笑容。
“怎么样,早上起床来个运动是不是感觉特别舒坦?”居然是单方面地终止了“战斗”。
狐狸崽儿:“……”
到底在搞什么鬼,装疯卖傻?
模模糊糊的记忆里,那个贱人的确是经常装模作样的,但到底是个贵族家出身的亚雌,卖的是这个人设吗?而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个人设应该并不符合雄性兽人的普遍喜好,这样还能被勾上的雄性,未免也太重口了。
心里产生了一些疑惑,狐狸崽儿有点晃神,于是他被对面的亚雌再趁机抓住拖走也就是顺理成章了,再被撸了好几把毛……也是顺理成章。
狐狸崽儿当然是很快又逃掉了。
他警惕地离了很远,眯起狭长的狐眼,死死盯着面前的亚雌。
仔仔细细来回看了好几遍,看见的也还是他死也不会忘记的那张脸,但随着他不断地回忆,总觉得这回见到的时岚跟记忆里的差别很大——似乎并不是他的错觉,也不是他记错,而是真正的不太对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次的时岚是换了一种方式来掩饰他那副恶毒到极点的心肠?然而如果刨开对这张脸的厌恶,以他这么多年的阅历,居然看不出这亚雌有恶意……是时岚的演技瞒过了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