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一直觉得那位府尹大人不是个寻常人物,不仅长得很妖孽,行事也很诡异。花夕虽然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但是在人间游荡了这么久,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在甫京这个达官显贵名流云集的地方,京兆府尹作为一个做底层的父母官,还能够让王室宗亲在有事的时候想起,已经算是了不得了,而且那人还似乎对这样的事情爱理不理的,但是没有人敢说半分不是,这就让人无法理解了。
但是能够让一向不喜人间烟火的花夕想到这些事情根源还是在房间里见到了拾朝,一个活生生的完好无损的拾朝。
“师父,快帮我解开...”只是动弹不得。
花夕有些无奈的上前解开拾朝身上的绳索,“是你自己跑出来的吗?”在解开绳子的时候,花夕发现上面有有些血迹,味道跟她在西厢发现的是一样的,而后又在拾朝的衣服上发现了一个很轻的类似猫爪的脚印。
“我本来是在地牢里面想着该怎么出来的,而后老天就像是听见了我的祈求一般,那个锁就自己打开了,然后我看四下无人就想上前看看,没想到门也开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花夕明显看见拾朝的眼里闪着光,“然后我就顺着有光的地方走去,一直到地牢的出口,然后有个什么东西从我的眼前晃过,我的眼前就一片漆黑了,”拾朝搅着手指,似乎有些遗憾,“然后,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拾朝所说的大概跟花夕猜测得差不多,她只是有些好奇那位府尹大人救下拾朝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完全猜不透那人的心思。
而后听着拾朝抱怨被关的这几天的苦闷,絮絮叨叨的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安南王府已经是另一番光景了。
甫京作为天子脚下的皇城,不仅藏龙卧虎,还有鱼龙混杂牛鬼蛇神齐聚,当然最为显眼的还是皇室宗亲的那几位,自然一举一动都看在众人的眼里。
在安南王府发生美人无故香消玉殒事件的第三天,整个甫京就流传着安南王府有不干净的东西,害得两位美人惨死。尽管一开始公皙陵就没想要遮掩,但是接触或者知晓这件事情的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又不约而同的在替安南王府保密,毕竟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谁都不想因为这件事被传出去而被怪罪。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就传开了,而且还是添油加醋的各种版本,流言蜚语也应运而生。
不过也因此,花夕才知道府上的这些“环肥燕瘦”并不是如她想象的那种寻常人家的女子,而是各个都小有来头,不是大家闺秀就是小家碧玉的。像是第一个遭难的苏美人,本是翰林院修撰苏正的二女儿,虽然是庶出,但也算是出自书香门第。而后面死的这位姓柳的美人的父亲是督查院的柳都事,官职正六品,刘美人也算是官家小姐。剩下的这些也都是各地富商及至少官职从六品的官员家的姑娘小姐的,没想到公皙陵这个王爷还真的是个炽手可热的香饽饽,西蜀国的姑娘都争着抢着往安南王府里钻呢。
不过这都是花夕在这些丫鬟的嘴里听来的,当然这些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流言蜚语传开之后,各家的父母都向皇上请愿要将自家的女儿接回去住一段时间,所以一大早安南王府就“热闹”非凡。
“娘,我不回去。我好不容易才混进皇上赏赐给王爷的美人堆里,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了....”一黄衣女子奋力挣脱老妇人的手,一脸的愤懑,与这王府上下的人心惶惶有些格格不入。
花夕好奇往里望了望,桃花眼,柳叶眉,轻施粉黛,只一眼花夕就知道是个美人坯子,只是这性格,倒是独特。
而后又相继路过了几个闺房,皆是吵吵嚷嚷,有早就想离开的清醒,也有不愿离开的遗憾。看着眼前的种种情绪,花夕显得有几分茫然,这样一个是非之地不是应该早些远离的吗,怎么还会有人舍不得?
“有什么发现吗,你的小徒弟似乎有些不安分呢...”花夕刚从西厢出来就碰见了本应该被花花草草缠绕无法脱身的公皙陵,看他此刻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有困扰,反倒是一脸的轻松。
“你都没关系的吗,你府上马上就会人去楼空了...”花夕不禁开始担心这人是不是强颜欢笑了。
公皙陵看着对面人一脸的认真,心里小小的动了一下,而后耷拉下眼睑,收起先前的轻松,转过身说道,“人生就是这样,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何必强求呢...”而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这么关心我,是想为我负责吗?”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花夕有些猝不及防,她分明在那人的眼底看到了几分狡黠,心底知道这人根本就是在调侃自己,也是,像他这种在整个西蜀国都炽手可热的人,可谓是“流水不腐”,何至于为了片片树叶而忽视整个花园。
“负责?好像这种事情还轮不到旁人来做,王爷还是先打理好自己后院的花草吧,这样一股脑的全部拔除真的好吗,就不担心将那颗毒草也送了出去吗?”花夕有些不明白公皙陵此举的用意,堂堂一个王爷的内院之事,若不是得到授意谁敢大肆渲染,除了眼前这个本人她还真想不出来其他人了。
不过对面的人似乎并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反而将目光留在了花夕的身上,幽深的眸子像是月光投进了古井,井水带着月光闪了闪,随后恢复平静。
“找凶手这种事情不是你的事情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