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丧气急了,心中已经飞快的转了主意。方水秀自然是不能再嫁入年府了,可是方家还有待嫁的庶女,让嫂子好生*个聪明点的、听话的,等东南娶了平妻之后送过来做侧室也是一样!
她心中既然已经转了主意,就更听不得方水秀呜呜咽咽了,便不肯再听,命她即刻回去。
方水秀没奈何,只得拭泪离去,心中不由大恨。
既恨江家母子无聊惹出这种事来,也恨老太君死要面子却白白害了自己,也恨姨妈不肯为自己争取。最恨的,自然是春霞:自己到头来一场空,凭什么她可以得意洋洋的笑到最后?
绝不可以!
方水秀在院子里待了一天没有出门,晚上亦*无眠,第二天起来脸色黄黄,眼睛还是红肿的。
她照着镜子端详端详自己憔悴的容颜,便叫四儿打开妆奁替她梳妆,薄施脂粉打扮了一番,之后便去玉芝院请安。
大夫人见她精神脸色虽然有些许难看,但整个人看起来倒还好,只当她已经想通了,心里转而又对她生出些许愧疚来,拉着她的手柔声劝了好些话。
方水秀都柔顺的一一答应了,尽管神情仍旧有些勉强,但已经不像昨天那么激动了。反而主动为昨天自己的冲动态度道了歉,然后又说还想在年府住一阵子陪着姨妈,等小年前再回去,想留在这儿好好平静平静。
大夫人见她想开了,心中也自是欢喜,自然也不会反对她的要求,笑着答应了。姨甥两人亲亲热热的说了好一阵子话,比先前更加亲近。
昨天中午春霞就已经知道大夫人去找过老太君了,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生怕老太君或者大夫人再次找自己说话。
大夫人那边撕破了脸皮还罢了,她横竖也是不在乎的,可是老太君那里——就不能说不在乎了。
晚间年东南回来,她便向年东南说了自己的担忧,年东南反而好好安抚了她一番,又说这一日过去了不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吗?也许大夫人并没有跟老太君说起,让她不要担心。
春霞苦笑,大夫人在老太君那里待了许久才出来,除了这事平白无故的哪儿会有别的事情可说?
只是,她也纳闷,为何老太君没有找她呢?按理说老太君不可能拒绝大夫人的请求才对!毕竟大夫人可是占着“大道理”的,完全理直气壮。
第二天早上,去大夫人那里请安,大夫人若无其事再也没有提起这事儿,春霞一开始不敢置信,终是不得不信:定是老太君发了话,老太君这算是——帮了自己了!
她心里既意外又感激,去给老太君请安时,见左右无人,便起身陪笑道:“老太君,孙媳谢老太君成全!孙媳——感激不尽!”
老太君瞅了她一眼,呵呵笑道:“你倒机灵,琢磨过来是我老婆子帮了你了?”
“是……”春霞听着老太君有些揶揄的语气,脸上微微的有些发热。
“坐下吧!”老太君抬了抬手,却是又道:“大夫人先前找过你?说过这事?”
春霞微窘,仍点了点头,见老太君等着听便将经过说了一遍,大夫人那些难听刺耳的话她自然不会糊涂到在老太君面前一五一十的学出来,那就显得自己太小肚鸡肠、也太不懂事了。
她只说大夫人让她劝侯爷娶平妻,她很是为难。
老太君倒是没有怪她拒绝大夫人,反而说道:“既然你为难,为何不来同老婆子说,请老婆子帮你拿主意呢?”
春霞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老太君挑了挑眉,淡淡笑道:“你觉得老婆子不肯帮你?”
“不是的!”春霞叫老太君看得竟然有些慌乱,低着头说道:“我,我只是,只是不想让老太君您为难……我不是个贤妻,可是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东南再娶一房妻子回来……”
老太君轻叹道:“你啊,到底是不肯信我老婆子!你和东南感情一向来要好,我有何不知?你不肯,他自然也是不肯的!这个侯夫人的位置你如果不配坐,那就另有话说,可我知道你有能耐能做好他的贤内助,难道我老婆子便是那样不讲理之人,非要给他娶一房平妻回来把这府上闹得鸡犬不宁?”
春霞没有想到老太君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听得低下了头去,有些讪讪的不吭声。
老太君竟然会帮她?这叫她心里一时有些发懵。她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但是发觉自己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呀!”老太君轻叹道:“在山中的时候,你对老婆子可不是这样的,有什么心事也能跟老婆子说上几句,怎么回府上来了就多了这么多顾忌呢?难道老婆子对你不好?”
“不是!”春霞抬头道:“我知道您一直在帮我,还把方嬷嬷派到我那儿教了我许多东西。可是,可是…...这次的事儿,我不敢拿来麻烦您,我不想——让您为难!您不光是我的长辈,更是年府的老太君。您考虑问题,自然得站在年府的角度,可是这一次我,我实在不能、我做不到妥协……”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老太君听她这么说心中更有几分欢喜和欣慰。她就知道她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
老太君心中暗叹,笑道:“你能这么想老婆子心里便舒坦了!你说的不错,有什么问题我首先考虑的自然是年府,可你和东南不正是年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