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水秀忙笑着答应了。
大夫人又瞅了碧桐一眼说道:“该提点她的地方你也别省着,都同她说清楚了,省得回头她倒打一耙,别说你,连我都要叫人说闲话。”
碧桐也忙屈膝答应,心中暗暗一松。若是大夫人叫她也帮着表小姐设计侯夫人,她还真是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呢。
晚上年东南回来,春霞便将长公主的帖子拿给他看了。
年东南见了也甚是意外,不由笑道:“这倒奇了,据我所知长公主除了刚刚回京的时候设宴招呼过众人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这是第二次。她平日里不是在宫中陪着皇后,就是喜欢出城去西苑打猎,或者去御林军军营里转转,至于宴会什么的,她的兴趣似乎不大。难道——”
年东南不由得望了春霞一眼笑道:“她是为了招待你?”
“你开什么玩笑呀!”春霞嘟着嘴道:“人家除了干娘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京城中的夫人小姐呢!哦,咱们府上的除外。这倒好了,一下子冷不丁的扎堆了,人家心里正紧张着,你还有闲工夫来开玩笑!”
年东南一时语塞,忙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后温柔安慰。他当然也舍不得她去了万一受委屈,更不想让她万一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人笑话,想了想便道:“要不,那就别去了,明日我帮你推了?”
“还是算了吧!”春霞苦笑道:“你也不想想,我岂能不知道,长公主的帖子是那么轻易能推的吗?况且既然已经接下来了,就更没有理由推了!我请大夫人派了妥当人陪着一起,只要谨言慎行,料想无事。”
年东南便道:“也只好如此了!若是实在不习惯,去露了面跟长公主打个招呼,寻个理由提早回来也可以的。我可舍不得你受委屈。”
春霞“扑哧”一笑,故意嗔着他撒娇道:“你就不怕我给你丢脸面呢?人家会说,永安侯怎么娶了这么个媳妇儿!”
年东南不等她说完便抱着她连连亲吻,信誓旦旦的忙说道:“才不会,你又胡思乱想!只要我自己知道我媳妇有多好就行了,别人爱怎么看怎么看,我可不在乎,我媳妇也不许在乎……”
春霞听得心中热热暖暖的,眼眸轻闭,主动承接着他的吻,两个人便纠缠了起来。
他二人都不知道的是,年东南随口一句话却偏偏就是道破了真相,长公主设宴,还正是为了春霞。确切的说,是为了年东南、为了年东南以及他所代表的军方势力。
且说就在这不久前的某一日,太子妃秦氏进宫一阵子闲话。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年东南。
太子妃也是从太子那里听来的,说的正是年东南因为抛下公务连夜私自出京被御史弹劾、随后勤政殿中遭皇上责骂之事。
太子妃见皇后似乎听得津津有味甚是感兴趣,便也说的来了兴头,就将从太子那里听来的,勤政殿上皇上如何大发脾气、永安侯如何不怕死固执的顶撞皇上一五一十的都同皇后说了。说着就说到了荀贵妃,说若不是那日荀贵妃帮着求情,只怕——
说到这里,太子妃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涨得通红局促不安的望了皇后一眼,讪讪低着头叫了一声:“母后……”
荀贵妃一直就是皇上的心头*,她身为晚辈这么大喇喇的在母后面前大提特提荀贵妃,而且还是皇上对荀贵妃言听计从的事,这不是存心给人添堵来了吗?太子妃心里很是不安。
皇后是个贤淑大度仁慈的人,倒没有什么感觉,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温言道:“后来怎样了?怎么不接着说了?你这孩子,说话说一半儿,岂不是存心叫人不上不下的吊着吗?快说,继续说呀!母后听着呢!”
皇后一来性情是真的恬淡平和,二来么,这么多年来皇上一直专*荀贵妃,她若要计较,早就不知被气死过多少回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如今真正可谓是闲庭信步、*辱不惊,她的心思早已经全副放在了自幼由自己抚养的东宫太子身上了,至于荀贵妃,只要不闹得过分,她是从来不会去管的。
说起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正是没法说得清楚的一件事儿,那荀贵妃虽然容貌美丽,但皇宫中从来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尤其是年轻的美人。可是这将近二十年过去了,自打荀贵妃侍奉圣驾,皇上虽然不说独*她一人,十天半月的也会临幸一回其他的嫔妃,但她的专*却是毋庸置疑的。
这么多年来直到如今,皇上一个月中初一、十五宿在金凤宫,有七八天独住乾清宫,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荀贵妃的瑶华宫里过夜。
长久以来,盛*不衰。
即便是皇后,同皇上说话都要斟酌再三方敢开口,说的时候还得随时注意皇上的心情,一旦察觉他心情有变,立刻就要打住或者改变话题,轻易不敢触怒天子逆鳞。
唯独荀贵妃,在皇上面前嬉笑怒骂浑然不当一回事,有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把皇上气得干瞪眼脸色都变了,结果皇上还没怎么样呢,她反倒气冲冲的起身就走,丢下皇上一个人在那儿生闷气。偏偏过后,还多半总是皇上主动摆驾瑶华宫去迁就她。
这些在旁人身上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荀贵妃那里却如同家常便饭一样。
也曾有自持美貌出众、家世不俗的新进宫贵人们心比天高的,试图同荀贵妃一争高下,可是这么多年来,每每有此类争端,倒霉的总是挑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