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凌在轩辕墨与琴心说话时,始终没有出声,他从琴心说话的语气,以及她身上时不时散发出的气息中,已然断定出她就是苏珊,是那个用匕首刺死他的轻浮女|人。
“父皇,你先回瑶华宫陪母皇,我等会就过去。”目光自琴心身上收回,倾凌与轩辕墨轻声说了句。
轩辕墨点头嗯了声,独自离去。
他竟然也在?小皇上竟然也在?琴心眸色清淡,看了倾凌一眼,颤声道:“你……你可还有话……还有话与我说……”都已知晓她与凌无双来自同一个世界,那么她没必要再谦卑地称呼对方为皇上,从而降低自己的身份。
倾凌没有应她话,而是待轩辕墨脚步声走远,直接对着殿外,命令道:“来人!”
很快,两名宫侍自偏殿门口进入,走至他面前,躬身道:“皇上,奴才在。”倾凌抬手,指着琴心,对那两名宫侍道:“押她去暴室。”他根本就不看琴心脸上的愕然表情,直接转身,先一步走出偏殿。
那俩宫侍领命,不顾琴心的挣扎,将她从榻上拽落到地,连鞋子都未让她穿,直接拖住她的双臂,出偏殿。
“轩辕……倾凌……,你……你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我是你母皇……的老乡……”琴心被那俩宫侍押着自倾凌身旁经过时,双目赤红,颤声道:“轩辕……倾凌……,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倾凌不耐地皱了皱眉,押着琴心的其中一名宫侍见状,随手从腰间抽下一条汗巾,塞入琴心口中。
“暴室”,是为犯重大过错宫人所设的刑房,地处皇宫深处,最偏僻一隅。
就目前来说,暴室并没有派上用场。
只因十多年来,整个皇宫中,并没有哪个宫人,不知死活的犯事。
但,宫人中却无一人不知暴室的存在。
或许,这仅是皇室对宫人起到的一种震慑。
而就是这种震慑,随之让所有宫人,在伺候主子时,不敢生出异心之所在吧!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着宫侍拖她去暴室?琴心在宫里这段时日,偶然间听到宫人们低声说过暴室两字,并知晓那里是个什么地方。
可即便她没听说,但仅凭暴室两字,她也知道那里绝对不是什么好去处。轩辕墨手中没有确凿证据,不能当下治他罪。
轩辕倾凌一直不声不响,又凭什么这般对她?琴心想不明白,她真得想不明白,来人啊,来人救她啊,她双眼泪水横流,奈何,通往暴室的宫道上,没有几个宫人走动,即便有那么一两个走过的,也只当没看见她。
皇上在后面跟着呢,他们哪个敢止步,多嘴地问那两名押着她的宫侍,为何要这般对待与女皇关系非同寻常的琴心姑娘?没有人止步,过往宫人个个向倾凌恭谨见礼后,低着头,匆匆向他们所要去的地方行进。
暴室内,倾凌挥退那两名押着琴心的宫侍,目光冷然,望向被铁链绑在石柱上的琴心,“知道我为何一句话不说,就着宫侍带着你到这里来么?”他说着,衣袖轻扬,堵住琴心嘴边的汗巾掉落到地上,“你……我……我要知道缘由……”琴心双眸红肿,声音虚弱地问道。
倾凌冷冷地看着她,淡淡道:“因为你该死,且永世呆在地狱里,不得超生!”他很厌恶她,且非常恼恨她,琴心从倾凌森冷的眸中,以及那听似浅淡,却无比狠戾地的话语中,全然感知了到。
厌恶她,恼恨她?
原因呢?
他厌恶,恼恨她的原因是什么?
随心中所想,她慢慢地道:“你厌恶……厌恶我……,并且……并且恼恨我……,为什么?告诉我……原因,你为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厌恶我,恼恨我……”倾凌没有说话,但他双目中的冷寒,以及渐渐流露出的讥刺,令琴心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好冷,不仅仅是这用巨石建造,严实的暴室很冷,就是琴心的心也如坠进冰谷一般,冷得僵硬,仿若轻轻一个敲击,她的心,就会似冰块一样,粉碎个彻底,乃至她这个人也随之化为冰屑,从这世上,逐渐消失。
灯火映照下,倾凌嘴角牵起了一个嘲讽的微笑,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苏珊。”
瞬间,琴心身子一震,原本便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变得更是煞白。
她脑中轰轰直响。
苏珊?
他叫她苏珊?
在这异世,能知道她前世姓名的,除过她的寒哥哥,还有哪个?
没有,再没有,再没有人知道她叫苏珊。
弄了半天,寒哥哥就在她身边,可她竟然一点都未察觉。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什么,亦不知道,她该不该在倾凌面前承认,承认她就是苏珊,是那个用匕首亲手刺死他,随之自我了断,追随他共赴黄泉的苏珊。
震惊,她好震惊,她无法承受这种震惊。
一阵软弱,无力之感,向她汹涌袭来。
她嘴角哆嗦,浑身颤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承认了是么?”
倾凌语气淡淡,问道。
琴心一阵茫然,她想不通倾凌为何会那般地厌恶她,鄙夷她。然而,此刻,他又语声平淡,轻轻地问她。
他到底在gao什么?要承认么?要承认自己是苏珊么?
承认自己是哪个用匕首刺死他,接着到这异世,再次下狠手除去他家人的苏珊么?
可是,可是现在即便她不承认,他就信么?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