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的微光之中,皇后躺在枕上,尚算清丽的姿颜上,此刻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让其本失了不少血色的面颊,染上了些许生机。那含笑的眸中,似是有无尽的华彩透出,层层叠叠,流转不定。
细看之下,只觉她眸中流转的彩光,是抹暗彩,幽冷无比,在烛光映照下,让其容颜上无形中晕染出一丝诡异之气。
凌无双,招惹本宫母子,是你有生以来,做得最错的一件事。皇后攥紧身下的被褥,心中暗恨道。今晚,就在今晚,凌无双和鲁王那个傻子,将会齐齐奔扑黄泉,“奴才见过主子。”崔海手握拂尘,躬身脚步匆忙走进内殿,对皇后施礼道。
“瞧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所谓何事?”皇后敛住心神,将头转向崔海,“是皇上来看本宫了么?”问出这句话,皇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不少。
崔海摇了摇头,恭谨道:“回主子,是容妃娘娘看您来了!”
“看本宫?”皇后嘴角勾起一抹讥笑,道:“本宫看她是来看本宫的笑话才是正经!”她明令禁止各宫嫔妃过来请安,眼看着夜幕落下,容妃闹这么一出,是想来寻她的晦气吗?“主子,要不奴才转告容妃,说主子累了已经歇下。”崔海低声道。
“不了,她既然已经来了,就让她进来吧!”她倒是想看看,容妃在她面前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本以为进不了椒房殿的大门,熟料太监崔海一个通禀,皇后竟然允她进到内殿中觐见,容妃拧眉想了会,对于皇后的想法,没猜出多少。既然打定主意到椒房殿走这一遭,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容妃眉眼低垂,在宫婢簇拥下,跟在崔海身后,脚步轻缓步进了椒房殿。
“容妃见过皇后娘娘!”一入内殿,容妃神情恭谨,朝皇后敛衽一礼。
而跟在容妃身后的几名宫婢,则在内殿外候着。
皇后眼皮子微抬,扫了容妃一眼,道:“免礼。”然后对侍立在内殿中的宫婢道:“给容妃看座。”
“是。”宫婢应了声,为容妃搬来一把椅子。容妃没有就坐,而是轻浅一笑,伸出手示意宫婢不必麻烦,眸光转向皇后,恭谨道:“皇后娘娘身子今个可好些了?”皇后叹了口气,眼底涌出一丝忧伤,淡淡道:“看来本宫往后只能这样了!”说到这,皇后语声顿住,默然良久,接着道:“这未来的日子里,还有劳妹妹和后宫里的其他姐妹,精心服侍皇上的好。”
容妃心下对皇后说的话,冷笑一声,面上却未起一丝波澜,恭谨道:“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感情,皇后娘娘说这话,就折煞臣妾和后宫其他姐妹了;再者,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用不了多少时日,凤体自会康泰如初……”后面的话,容妃没有说出口,心道:好个心思深沉,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是想试探她有夺*之心吗?
哼!倒算知趣,没有顺杆子往上爬,要不然,有她好看的,皇后对于容妃的回答很是满意,“容妃真会说话,但愿本宫的身体,能像容妃说的一样,早日康复,好伺候皇上。不过,在本宫身体未恢复如初这段时日,容妃和后宫其他姐妹,还是要替本宫多关心关心皇上,免得皇上整日料理政事,累坏了龙体!”
容妃心中嗤之一笑,整个宫里谁不知道,皇上有数十年没去过她的紫兰殿了,又有谁不知道皇上一直专*着皇后来着,越想,容妃心里越气,道:“臣妾可没有那个福气伺候皇上,昨个晚上,皇上可是宣新进宫的李美人侍寝了。听宫人们说,那李美人长得可真叫个水灵,完全不是臣妾这把年龄可比的。”容妃这话说的极其巧妙,一则将永嘉帝昨晚*幸的美人,拎到了皇后面前,由着皇后去吃醋拈酸,暗中算计那位美人;另一则则是深指皇后自身,已是昨日黄花,和人新进宫的美人没法子比。
因为从年龄上来说,容妃可是要比皇后还小上两三岁,姿颜虽胜不过皇后,但保养得宜的她,肤色上还是要比皇后看上去好上那么一些。肤色尚好的她,都比不过人新进宫的美人,那么皇后还用得着说么?
近段时间,永嘉帝对皇后的态度,明显冷了不少,如此一来,皇后若是不因永嘉帝在她身子有疾期间,不顾她的体面,召幸了新人而置气的话,那才怪。
容妃要的就是皇后生气,且气在心中,还没法说出口,只因那给皇后气受的是永嘉帝,是皇后深深爱恋着的人。然,为了纾解这郁结之气,皇后必会出手处置昨晚侍寝的那位李美人,向来平淡无波的后宫,也是时候起些波澜,好生热闹了,想到这些,容妃心里没来由的高兴起来。
她认为,只要永嘉帝眼睛不瞎,心智清明,自会逐渐看出皇后长久以来,遮掩在温婉贤淑,贤良恭顺下的伪善面目。
皇后此刻的心情,果真如同容妃想的一般。
有怒,有怨。
她怒,怒新进宫的美人,魅惑永嘉帝,得了永嘉帝的*恩*;她怨,怨永嘉帝不顾念他们夫妻的情分,突然间对她冷脸以对,不关心她身子伤痛尚且不算,还公然召幸了新进宫的美人。
可是,皇后内心再恼怒幽怨,却在容妃面前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她淡笑道:“说来也是,本宫和容妃,及后宫里原有的一众姐妹,是有些姿颜不再了!皇上是一国之君,整日里为国事操劳,有个水灵的美人在身边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