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义可是一点不笨,薛绍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哪里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噗噗噗”,柳怀义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大响,“薛驸马放心,太后的事情、驸马的事情,那也就是小僧的份内事情。这件小事就包在小僧身上了,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打点妥当,绝对要让薛驸马省心、放心、舒心——嗬嗬嗬!”
薛绍直轮眼珠子,你是在做卫生棉的广告吗?
“怎么,薛驸马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柳怀义小心翼翼的问。他心里也清楚,几顷公廨田对薛绍这种级别的人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还不配让他亲自来跑这一趟。
薛绍微微一笑,“我送给大师的礼物,还喜欢么?”
听到这话柳怀义浑身发寒斗然打了个颤,咧着嘴抖着脸,皮笑肉不笑的喃喃道:“还、还可以,挺、挺喜欢。”
“那簪子是不错哈!”薛绍拿起桌上的麻布擦了擦手站起身来,笑了一笑说道:“时辰不早,我得赶回官署了。”
“等等、驸马稍等!”柳怀义喘起了粗气瞪大眼睛看着薛绍,几乎是一种哀求的口气了,“驸马,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我能想怎么样!”薛绍笑着,满副无辜的表情,“倒是大师这样急切的拦着我,你想要怎么样?”
柳怀义很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把心一横,“你我打开天窗了说亮话,不绕弯子了行吗?”
薛绍呵呵一笑,又泰然的坐了下来,“可以。”
柳怀义也坐了下来,先喝下了半盏茶水,愣了半晌,喃喃问道:“她们,还好吗?”
“我不知道。”薛绍摇头。
柳怀义一怔,“她们不是在你手上吗?”
薛绍笑了,“谁告诉你的?”
“那这……发簪?”柳怀义将它从怀里拿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薛绍淡然道,“有一天,它就突然出现在了我家中的书案上。与它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封伸冤的血书。我查过了,不是我府里的人拿来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身手高强飞檐走壁的江湖侠客,悄悄放进来的。”
“伸冤的血书?还有江湖侠客”柳怀义的头皮都有点发麻了,他多少听到了一点“洪门”的风声,这二者一联想,还真就像是那么一回事!
“但我毕竟不是司判律法的官员,所以,伸冤这种事情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薛绍说着,拿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血书,甩在了桌上。
柳怀义慌忙将它拿起一看,还真是控诉他柳怀义薄情寡义抛妻弃子的伸冤书。程氏不懂识文断字,这伸冤书必然是他人代笔无疑,但这言语口气还真就像她的!
柳怀义吓得真有点魂不附体了,拿着那份血书,他咣当一声对着薛绍双膝跪下了,“薛驸马,这是诬蔑、诬蔑啊!你慧眼如炬明辩是非,你可一定要救我性命啊!”
“大师快请起。”薛绍笑眯眯的把柳怀义扶了起来,说道:“若非是要相助大师一臂之力,我今天也就不会来了。”
柳怀义顿时双眼发亮,“驸马仗义,小僧必当厚报!!”
“不必如此。”薛绍淡然微笑,说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也就不要再派人四下搜寻程氏母女了,这样的动静等于是你自暴命门,早晚将要遭来祸事。”
“好,好,就听驸马吩咐的!”柳怀义连连应诺,心里叫苦不迭——没成想居然被他先手了一步,此人果然心机深沉、手腕狠辣!
“你我二人,既然同为太后亲信,不说精诚合作至少也该相安无事,以免让太后她老人家左右为难,你说呢?”薛绍说道。
“对对,驸马所言极是!”命门都被人掐死、薛绍的话也都说到了这份上,柳怀义哪里还能不识趣,连忙道:“从今往后,小僧绝对不敢再有半点冒犯到驸马的地方……不对,不对,小僧愿与薛驸马同生死、共祸福。大小的事情只要薛驸马传个话来,小僧愿唯马首是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大师,言重了。”薛绍淡然一笑拱手一礼,“时辰不早,薛某告辞了——大师请留步!”
“驸马好走,好走……”
薛绍带着他的人走了。
柳怀义颓然的瘫坐了下来,脑门上的汗珠子滚滚直下,把新穿的这身袈裟都给浸得了湿透。
他独自一人在喃喃自语——
“太险了!”
“太玩命了!”
“这个薛绍,当真和其他的文武大臣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