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一大堆的卷宗许久,薛绍越看心里越烦。冷不丁的瞟到一名书令使正准备把一堆新卷宗拿去堆放起来。薛绍看那卷宗的制式,像是官员的档案。
“那些,拿来我看。”
“薛尚书,这些是吏部还在诠选的候补仕人的官籍。”书令使答道,“共计上百份,其中多数都会打回原官任处或是不得仕官。按例说来,这些卷宗得是小人们查阅过后,先报郎中再报侍郎依次校检从中挑选贤才,最后报予尚书过目。尚书首肯圈定之后,再回报吏部。最终这人选还得由吏部决定……”
“别废话了,拿来我看!”
“是!”
薛绍接过那一百多份卷宗,揉了揉眼睛,再次打起精神一份一份的细看。
看了一半,薛绍心中暗喜差点没忍住要拍案叫绝。
这就叫,皇天不负有心人!
“来人!”薛绍将之前那名书令使唤来,问道,“兵部现在除了我自己刚刚空留出来的侍郎一职,还有何空缺?——最好是六七品以上的!”
“回尚书的话,还缺一个掌选院的南曹员外郎,从六品上。”书令使答道,“前任刚刚秩仕,恰逢迁都还没来得补缺。”
齐活了!
薛绍毫不犹豫的拿起两份卷宗,风风火火的直奔皇宫。
“姚元崇,萧至忠!”薛绍心中稍稍有些激动,“丈母娘,让我办事总得给我配发人手吧?就这二位,我要定了!”
进了皇宫,薛绍有点耳目一新的感觉。曾经这里叫紫微城,洛阳宫。现在武则天将它改名为“太初宫”。皇宫里的很多地方都经历了大力的修缮与装簧,显得异常的金碧辉煌。
相于大气磅礴的长安太极宫,和曾经恢宏壮丽的洛阳宫,现在的太初宫明显是奢华富丽了不少。薛绍不难从这皇宫的新装看出,武则天做为一个女人所特有的审美情趣。
“妖娆华丽,金粉时代。”薛绍忍不住低吟了一句,心中竟是感慨万千。
在御书房见到武则天时,她正刚刚换上一套金白色的宫装,正在铜镜前自我审视。
“承誉来得正好。”换上了新装的武则天看似心情不错,笑意浓浓道,“这是太平进孝,为本宫特意定制的一套宫装,你看看如何?”
薛绍细作打量最一番,给了一字评价,“美!”
“休得胡言。”武则天仿佛带愠的瞪了薛绍一眼,“这可是宴服,逢国宴场合才会穿着。”
“臣知错。”薛绍先是拱手认了个错,再又忍不住笑了一笑,“但……确实美啊!”
武则天哈哈一笑,“本宫仿佛是知道,太平是如何被你骗住的了!”
“太后谬赞了。”
“说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武则天的心情仿佛更好了,“来找本宫,有何贵干?”
薛绍一看机会不错,连忙说正题:“太后,臣刚刚就任兵部尚书,身边却没好帮手。旧有的那些同僚,臣既不相熟也不无法得心应手。因此,臣想找太后要两个人。”
“要人?”武则天笑了一笑,“你这是公然党朋,该当何罪?”
薛绍苦笑了两声,“太后要治罪,臣无话可说。但是臣总该是有为国举贤的权力吧?——对,举人自代!”
武则天呵呵的笑了一笑,“说吧,要谁?”
“原咸阳令姚元崇,和讲武院的萧至忠。”薛绍答道。
“咦,姚元崇还没到中枢上任吗?”武则天倒是好奇了,“月余之前,本宫就已经亲自下令准许,将政绩突出的咸阳令姚元崇升调京城为官,并许以五品官职,着吏部良才度用。”
薛绍苦笑了一声,小声道:“太后,经由吏部的身言书判和层层诠选,半年算快的了,三五年甚至是不得官,那也是常事啊!”
“倒是本宫忽略了。”武则天恍然点头,“若非你今日侥幸看到了姚元崇的卷宗,险些让朝廷耽误了一位贤才——你想让他做你的帮手?”
“副手。”薛绍说得斩钉截铁,“兵部侍郎,我刚刚腾出来的位置。”
“兵部侍郎可是四品大员,职事更是万分紧要。”武则天面露一丝难色,“姚元崇虽有政绩和才能,但毕竟还很年轻。斗然一下将他提拔到四品高位,怕是难以服众。”
薛绍笑了一笑,小声道:“太后,姚元崇比臣大了快有十岁。而且臣敢担保,他绝对能够胜任兵部侍郎一职。如其不然,就连着把臣头上的这一顶尚书乌纱,也一并摘了。”
武则天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就笑了,“好吧,谁叫本宫把改旗易帜这么困难的差事,摊到了你一个人的肩上呢?——就许你,得寸进尺一回!”
“臣谢太后!”薛绍大喜的拱手而拜,再道,“那萧至忠……”
“你当真还要得寸进尺了?”武则天皱眉,“这朝廷的官职委任,可不是你家中的分发年货。”
薛绍嘿嘿一笑,小声道:“太后,萧至忠是公主殿下一力举荐的人才。他的曾祖父萧德言,还是先帝的老师呢!就算抛开门第和出身不论,萧至忠在讲武院那个冷水衙门里一干就是几年,一直任劳任怨勤勤恳恳,既有功劳也有苦劳。臣这个兵部尚书,总不至于非得委屈了他的才华,方能彰显臣的大公无私吧?”
“果然是舌灿莲花。”武则天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难不成,你兵部还有职位空缺?”
“有。选院南曹缺一个员外郎。”薛绍忙不迭的又补充了一句,“区区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儿……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