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宋璟深吸了一口气,“我马上就进宫,向武太后求证!除非亲眼见到大金佛,否则,这件案子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宋璟,不可乱来!”御史大夫韦思谦斥道,“你也太不识时务了,竟敢去询问武太后!——这么大的事情,薛驸马难道还敢撒谎不成?”
“他撒不撒谎是他的事情。律法公正,讲求证据确凿!”宋璟寸步不让的顶撞起来,说道:“不管薛驸马是否有罪,下官身为御史,必须将案情的真相追查清楚!”
“你大胆!”韦思谦怒喝。
“大夫息怒。”薛绍笑道,“我有罪没罪,自有真相说话。就让他继续查下去,若能查得一清二楚则是最好。那样,我就真的一身清白了!”
韦思谦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就查去!”
“下官去了!”
宋璟对三尊大神拱手一拜,还真的走了——去皇宫求见武太后了。
薛绍呵呵直笑,真是个犟书生,还好我不会跟他计较。如果换作是另外一个人,等我重获自由之身并官复原职之时,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宋璟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另外,他连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敢当众顶撞,这种性格真的比较难在官场上吃得开。历史上的宋璟,何尝不是几起几落呢?
坚持原则是好,但也要注意一点技巧啊!——宋璟,还得教!
宋璟去取证了,审案只得暂停,明日再继续。
薛绍便又歇了下来,依旧把程伯献叫来饮酒聊天。
席间过半时,程伯献的一名心腹小校进来对他说了一通悄悄话,然后就走了。
程伯献没有隐瞒,马上对薛绍说道:“少帅,方才他告诉我说,侍中刘齐贤离开了太平公主府之后,直接就乘马车去了裴炎家里。他会不会是去向裴炎汇报今日之事的经过呢?”
“情理之中的事情。”薛绍笑道,“刘齐贤曾是黄门侍郎,是裴炎在门下省担任侍中时的副手。现在裴炎做了中书令而刘齐贤接任了裴炎留下的侍中空缺,两人看起来是平起起座,但实际上刘齐贤不过就是裴炎的一个附庸罢了!”
“我看也是……”程伯献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没有闲杂耳目,小声道:“外面有传言说,这次有人弹劾你十六宗罪,实际上是裴炎暗中指使人干的。既然是裴炎要动手整你,那刘齐贤怎么没有尽力判你有罪呢?相反,他甚至有意轻判于你?——真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薛绍轻哼了一声,说道:“因为裴炎和刘齐贤心里都清楚,这些罪名都不足以真正的扳倒我。他们只是想要恶心我一回罢了!”
“恶心?”程伯献愕然,“如此大事,怎么像是小孩子打闹一般?”
薛绍笑了,“朝堂之上有时就是这样的。越是拙劣之极的幼稚伎俩,偏偏就会有人相当卖力的去表演;越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或是相当清楚的事实,偏偏就会有些官居显位的人假装糊涂故作无辜。这种行为,我习惯称之为——装逼!”
“装逼?”程伯献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咬牙切齿的骂“真是无聊透顶!”
薛绍笑道:“没错,装逼的人都是一些无聊透顶之辈!”
程务挺苦笑两声,“让他们装去,我们只管喝酒便好!”
薛绍笑了一笑,举杯和他饮下了一大杯。心中却在想道,果然是不在同一个圈子里,就不会想到一起去。其实裴炎整我并不只是出于“装逼”,他是想要独占“拥立”之功,并且不想我从旁干涉到他的政变,于是就假借弹劾让我暂时抽不开身——他只是想要当独一无二的从龙功臣,进一步的提高自己的地位、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