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三言两语简简单单的把朔代二州的战事,跟薛仁贵说了一说。=的新闻联播一样。
李孝逸已经听过一次了,仍是十分的入迷,并且有些不满,“少帅何不说得更加详细一些?”
薛绍说道:“已经发生的事情,说个结果就行了。现在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该要怎样去应对眼下的局面?——云州陷落,北疆防线出现了缺口。突厥的主力大军随时可能大举南下!”
“没错。”薛仁贵听完之后表现得非常的淡定,就连知道了薛楚玉力竭晕厥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感情波动,只道:“李长史,就请你派发一批粮草给我们。老夫愿意辅佐薛少帅,前去击讨突厥收复云州!”
“辅佐?”李孝逸微微一怔。
“老将军,不可。”薛绍认真的道,“你才是名正言顺的河北军帅,薛绍越境作战已是出格,岂能再度越俎代庖?”
“对!”李孝逸说道,“老将军,河北军事还得着落在你老人家的身上。万勿推辞!”
“非是老夫矫情,故作推辞。”薛仁贵皱了皱眉头,说道,“放着武承嗣在此,老夫行事多有掣肘。若因此故贻误了战机或是遭致惨败,悔之晚矣。薛少帅身份特殊不受武承嗣钳制,若能在这时挺身而出肩挑重任,则是最好不过。”
薛绍一听,言之有理。薛仁贵显然不是矫揉造作之辈,他的“谦让”并非是出于官场上的巴结奉诚,而是针对现实情况做出的明智之举。
“话虽如此,可是……”李孝逸面带疑惑,吞吞吐吐的道,“薛少帅名不正则言不顺,何以号令河北诸军?”
“这确是一个致命的问题。”薛绍说道,“如果我们能够顺利的说服武承嗣,同意我们的军事部署,则是上佳。”
薛仁贵和李孝逸同时面露难色而且苦笑,言下之意——这可能吗?
薛绍眨了眨眼睛,对李孝逸一抱拳,“李长史,事关河北千里国土和百万军民,这等关键的时候,我希望你能鼎力相助!”
“这……”李孝逸直轮眼珠子,如果敢于对抗武承嗣并且承担责任,他也不至于妥协到今天的地步。薛绍提出的请求好似有点“拉他下水”的意思,李孝逸犹豫起来。
“但若出了任何乱子,薛绍一力承担。届时,必不牵连李长史!”薛绍义正辞严,抱拳而道,“其实薛绍只有一个请求,希望李长史能够拨放一批粮草和医药给我们。余下之事,你都不必费心了!”
薛仁贵眼睑微合的沉默不语,缓缓的拂摸着自己的白须。虽然不动声色,但薛绍敏锐的感觉到,薛仁贵的气场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他已经对这个推三阻四没有担当的李孝逸很不耐烦了,甚至动了一丝杀机!
薛绍不禁心中暗笑,薛仁贵真是一个火烈直肠的纯爷们儿,想必他之前早在武承嗣那里受够了窝囊气,再也不想忍了!
李孝逸一介文吏,自然没有薛绍如此敏锐的洞察力,仍是满副难色的眨巴着眼睛,做沉思为难之状。
“李长史!”薛仁贵嚯然站了起来,正色大声道,“我才是朝廷钦命的代州都督,兼令燕然道行军大总管。朔代边镇之军事,皆在老夫辖下。李长史身为并州长史,司职粮草转运与后勤补给。现在三军缺粮,李长史只管拨给便是——何来忧患?!”
“何来忧患”四个字,薛仁贵说得气冲牛斗,简直就像是在骂娘——言下之意无非是,我管打仗你管粮草,出了篓子关你屁事?瞎操心!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李孝逸再不答应,就是摆明了拉扯薛绍与薛仁贵的后腿了。于是他道:“二位勿要动气,李某给你们粮草,还不行吗?”
“军情如火,还请李长史尽快行动!”薛绍非常恳切的抱拳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李孝逸起了身来,快步朝外走去。
薛仁贵斜睨着李孝逸的背影,闷哼了一声道:“此人看似温和贤德,实则虚伪世故只知明哲保身,不可深交!”
薛绍微然一笑不予置评,只道:“老将军肯定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薛仁贵眼中微微一亮,“少帅想到了什么?”
“李孝逸若不将我二人强求粮草一事快马通知武承嗣,那他就不是李孝逸了。”薛绍微笑道。
“哈哈!当真是不谋而合!”薛仁贵爽声大笑,浑然无畏的将茶杯往桌子上一顿,“那便让他去!——今番就是武承嗣亲自来了,老夫拼着这颗白头不要,也定要出兵征伐一场!”
“绍,愿与老将军一路进退!”薛绍拱手一拜,“纵然天塌,也要顶出他两个大大的窟窿!”
薛仁贵手捻银须面露微笑,半合半闭的眼睛之中精光微露。虽是不动声色,但仍是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激赏之色。
李孝逸忙活着去张罗粮草了,说至少要两天一夜的时间才能准备妥当。薛绍知道他是在有意拖延,等待武承嗣回来。但也不点破,直接面对武承嗣也无甚可惧,把事情说开了反而更好!
次日,薛仁贵去城外整顿兵马,邀请薛绍一同前去观阵。薛绍欣然前往,在军队里见到了许多的熟人,曾经都是程务挺的麾下战将。
薛仁贵现在带的这一支军队,就是以程务挺昔日北伐留下的一军骑兵为班底组建起来的。一般来说,军队换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军人之间的袍泽感情相当深厚,很难在短时间内接受一个新的统帅。就好比现在的朔方军,谁也无法取代薛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