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一行跟随人潮一同涌去,走进了一个露天的大道场,已经有很多人席地坐在了场中耐心而焦急的等着,更多的人正在陆续的涌进来,为谋一块方寸坐地而争先恐后。
薛绍找了一名蓝衫青年搭话,问他这是一场什么样盛会,引得如此万人空巷?
“圣英开坛**,便是绥州的善男信女最盛大的节日!”蓝衫青年好奇的上下打量薛绍,说道:“看样子兄台该是外乡人吧,竟连这都不知道?”
“兄台好眼力,我是从长安来绥州省亲的。”薛绍笑着点了点头,“敢问兄台,那位‘圣英’究竟是何来历?”
“兄台恕我直言,你还真是有点孤陋寡闻,竟连圣英都不知道。”蓝衫青年带着一丝嘲讽的笑了起来,说道,“她就是茅山教派潘天师的高足,精研释道儒三家学说并且医术精湛、武艺非凡的当世奇女子——终南山玄云子是也!”
薛绍的眼睛当场一直,玄云子?!
“呵呵,兄台是被吓到了,还是不敢置信?”蓝衫青年仍是满副嘲讽的神色,笑道,“不奇怪,最初我也不相信世间会有一个年轻女子做到这般的惊才绝艳,而且……倾国倾城!”
“惊才绝艳,倾国倾城?”薛绍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心想看来玄云子在绥州还真是混得不错,都成全民偶像了!
“兄台如此轻佻嬉笑,想必缺乏虔诚向道之心!”蓝衫青年还怒了一丝怒气,“兄台还是快走吧,莫要惹了众怒才好!”
“咳……我并非嘻笑,兄台勿怪。”薛绍和他敷衍了几句,也和那些信徒们一样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玄云子一会儿如何表演。
李仙缘就坐在薛绍身边,笑道:“那个小姑娘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然能让全州的百姓对她如此顶礼膜拜。”
薛绍笑道:“她能长成那副祸国殃民的模样,就已经很有本事了。”
“嘿嘿!”李仙缘一阵怪笑,“怎么,一但离开长安脱离太平公主的魔爪,你就动起了花花心思?”
“你准备喝两盆洗脚水。”薛绍冷冷的道,“我一盆,月奴一盆!”
李仙缘仍是怪笑不迭,“说真的……玄云子,不错!”
“怎么不错?”
“全身上下,都不错!”
正当两个人的话题越聊越猥琐时,道场里发出一阵骚动玄云子出场了。
她着一袭月白色紫荆边的宽大鹤氅道袍,手执一柄纯白如雪的太极拂尘,如云的秀发用一顶金色缀宝的莲花冠高高束起,气定神闲飘逸而至。
道场中响起了一片低压的惊嘘之声,薛绍亲耳听到近旁有好些个信徒恍如痴醉的喃喃而道——
“仙风道骨,人中龙凤!”
“仙女下凡,不过如此!!”
“我看到了,看到了!圣英……圣英!”
“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薛绍不禁有些好笑,这些人究竟是来听经论道的,还是来看美女的呢?
玄云子走到道台中央对众人稽首一拜,众信徒慌忙回礼。
玄云子抬起头来,拂尘一扬微然一笑。刚才那些激励万分私下评头论足的男信徒全都稽首纳拜不再言语,仿佛真是见到了神仙一样惶恐敬畏。
道场之中突然变作鸦雀无声,几乎连妄自动弹的人都没有。
薛绍心中暗暗惊奇,心想我的士兵在我面前,最多也不过是如此。玄云子手中并没有掌握什么生杀予夺之权,却能让她的信徒对她如此的仰慕与敬畏……确实有点本事!
玄云子面带微笑轻扬拂尘,环环的在场中扫视了一眼,眼神突然就停在了一处。
众信徒顺着玄云子的眼神一同看过来,薛绍顿时落在了众人的视线焦点之中。
薛绍不由得笑了,玄云子眼睛挺毒嘛,我坐上千数的一大群信徒当中,她也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玄云子马上收回了眼神,双腿一盘坐了下去,轻启朱唇道:“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今日法会之论议者,乃是《上经?道篇》第八章《上善若水》。”
《上经》即是老子留下的名著《道德经》,上经之名是高宗皇帝改的。
“在场的诸位道友但有见解,便请举手投问。我拂尘所指,道友即可上到前来与我当面对辩而论。”玄云子说道,“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请,畅所欲言!”
玄云子话音一落,马上就有上百人高高的举起了手来。
薛绍摸着下巴暗笑了两声,对身边的李仙缘道:“还有正事,走吧!”
“别急呀,看会热闹!”李仙缘眼巴巴的看着台上的玄云子,跃跃欲试的也想举手。
薛绍笑道:“你就别上去丢人了。”
“怎么可能?”李仙缘瞪大了眼睛,“我可是师出正统的道门中人!”
“那你再玩会儿,我们先走了。稍后你到客栈来与我们汇合。”说罢薛绍就站起了身来,准备离开道场。
玄云子的拂尘对着薛绍一扬,“那位起身的道友,有请上座辩论!”
上千道眼神,顿时齐刷刷的看向薛绍,还响起了一片艳羡的惊嘘。刚才那个和薛绍搭话的蓝衫青年满含羡慕嫉妒恨的说道:“兄台,你行大运了!能与圣英对面论道可是几世也修不来的福份!我们一行几十名道友每次都会赶上数袄锤盎崽经,做梦都想着能够当面聆听圣英之高论!——你头一次来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