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北方草原不太平,吐蕃人虎视眈眈,就连白铁余这样的肖小也敢起兵造反。一但君权的移交出了问题或是新上位的帝王是个不肖的脓包,整个大唐帝国必将危矣。再者对武则天本人来说,这些年来他一直与李治并称“二圣”,揽下了很大一部分朝政大权。可是她再如何能干和强势,说一千道一万,她的所有权力都是直接来自于李治的赋予。一但李治没了,她又将何去何从?
权力这东西就像是毒品,沾上了就很难戒掉;权力又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当你拥有它的时候可以无往而不利,当你失去它的时候它就有可能会要反噬,它会刺向你的头顶给你致命一击。
这些年来武则天执政,得罪的仇家不可谓不多。有些是自己的敌人,有些是李治假她之手去对付的敌人。
无论是哪样,大唐朝野上下肯定有不少人想要除天后而后快;就算做不到这一点,也至少会让她永居冷宫再也不要走到政治前台来。
可是这两种结局,都是武则天所不能接受的。
没人能接受。
现在李谨行突然逝世,武则天感觉自己的护身底气突然就少了一大截。当务之急,一定要有一个得力又值得信任的人,顶上这个右羽林卫大将军的空缺。
谁,能?
看着前方已经只剩两个黑点的薛绍与牛奔,武则天微眯眼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他,行吗?”
片刻后,武则天唤来一名心腹侍人,“去,速请裴炎进宫!”
“是!”
……
远征归来的薛绍一夜未眠也没有回家,又在南衙的官署里奔波忙碌了起来。虽然只是替天后传一下令,但皇宫实在太大了,东奔西走传完命令下来都已经过了午饭时分。
薛绍感觉有些累了。在送牛奔回了李府又招呼了一声之后,他终于走上了回家的路。
郭元振、薛楚玉二人与薛绍一同离开,三人并马而行。
“老将军居然就这样走了,真是让人唏嘘。”郭元振叹息道,“还正赶上大年三十的,子女未在膝前百官归乡省亲,要不是我们昨夜前去探望,老将军的葬事都难于料理了。”
薛绍和薛楚玉都沉默。
过了一会儿,郭元振又道:“老将军这一去,北衙禁军可就少了一根顶梁大柱了。”
薛绍转头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郭元振笑了一笑,“我想说的,就是你们都在想的。还用说吗?”
“你不厚道。”薛楚玉突然道,“老将军尸骨未寒,你就在琢磨那种事情。”
“咦,瞧你这话说得!”郭元振惊叫道,“你不想,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听你这话,明明就是你也在想!”
“别争了。”薛绍说道,“右羽林卫将军一职,轮不到我们头上。我也不许你们瞎想、瞎议论。”
郭元振和薛楚玉相对一眼同时眨起了眼睛,“为什么?”
“不为什么。”
郭元振急道:“老将军临终不是还嘱咐于你,让你努力去争这个右羽林卫大将军之职么?”
“老将军把牛奔托付给我,我一定尽全力照顾好。但是这个大将军之职是朝廷的险要职务,不是我说争就可以去争的。我当时虽然答应了,只是为了安慰将死之人。”薛绍说道,“老将军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说心底话,如此非常时期,我非但不想争这个大将军之职,还想离它越远越好,甚至连千骑我也不想待下去了。我想去南衙十二卫带兵。你二人以为,如何?”
郭元振和薛楚玉同时领会了薛绍的意思,如今大唐朝廷风云变幻,但逢这种时刻,“军事政变”就会屡见不鲜。那样,禁军将领就会被顶到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甚至诛连满门、遗臭万年。
因此,与其窝在长安卷入这样的内战政变,还不如带上南衙十二卫的野战军,去边关征讨异族立功!
“我们听你的!”郭元振与薛楚玉,答得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