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呵呵直笑,“田司宾不必如此丧气。你,还是大有功劳的。”
“功在何处?”田归道摊开了双手,一脸的苦笑。
“现在不便细说。”薛绍微笑道,“你只需告诉我,突厥的使节,来此何干?”
“自然是请和。”
“暾欲谷,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田归道想了一想,说道:“此间细则,下官并不尽知。只是隐约听说,暾欲谷好像是做出了妥协,只要薛公退兵,他们愿意将王昱交还。”
“哦?”薛绍颇感惊讶的扬了扬眉,再道:“还有吗?”
“还有就是……”田归道有些犹豫。
薛绍淡然微笑,“说吧,什么样的事情,也不会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薛公放心。世子一直安然无恙。”田归道说道。
“这我倒是没怎么担心过。”话虽如此,薛绍心里仍是暗吁了一口气。
“另有一件事情,薛公或许还当真是,没曾想到。”
薛绍眉头皱起,“何事?”
田归道左右看了看,有斥侯侍从在旁。薛绍摆了下手,命令这些人都退下。
田归道这才小声说道:“玄云子,已经怀上了薛公的骨肉。这件事情,薛公知道吗?”
“啊?”薛绍果然神色微变,“这……消息确凿?”
“下官无法完全肯定。”田归道摇头,“反正,艾颜是这么说的。”
薛绍暗吸了一口气,“她还说了什么?”
田归道再度苦笑了一声,“下官此行唯一的收获恐怕就是,替艾颜捎来了几句,必须说与薛公的密语。”
“别卖关子了,快说!”
……
接下来几天里,薛绍挥军北上,一路马不停蹄行军速度只增不减。那个突厥使节被拖着跑了几百里却一直没有得到薛绍的接见,心中越来越急,终于按捺不住冒着闯营被杀的风险,冲到了薛绍的帅帐前。
帅营的中侯护卫,将突厥使节五花大绑的带到了薛绍面前。
“你这使节,好不识趣!”薛绍声色俱厉的怒喝,“本帅的中军帅帐,岂是你能擅闯?若非中营将士手下留情,此刻你是化作肉泥扔出喂犬了!”
突厥使节只能忍气吞声道:“薛公息怒。在下责职所在,情况又万分紧急,只好冒死前来求见薛公了!”
“本帅怎就没能看出,眼下之事有何紧急?”薛绍不以为然的淡淡道,“罢了,先给他松一松绑,让他站起来说话。”
“多谢薛公不杀之恩!”使节千恩万谢。
薛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说吧,什么事把你急成了这样?”
“其实在下,并非是为自己着急,更不是为本国而急。”突厥使节倒也沉得住气,从容道,“反倒是,替薛公在急。”
“哦?”薛绍做出一副被提起了兴致的样子,“为我而急,从何说起?”
使节说道:“薛公难道忘了,你的学生,爱侣,还有幼子,如今都还身陷突厥?”
“我当然知道。”薛绍淡淡道,“但我这人,从来都不受他人要挟。反倒是,不要挟还好。越是要挟,我便越是愤怒,也就越是果决。”
“薛公果有枭雄之风,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使节慨然叹道。
“找死!!”左右斥侯大怒,一把就将使节摁倒在地。
“放开他,让他说。”薛绍不以为然的笑道,“我倒是很想看一看,他那张巧舌如簧的破嘴,还能吐出什么样的破牙来?”
使节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灰,说道:“其实,薛公大可不必如此狠心绝决。事情,还有更为妥善的处理之法。”
薛绍一扬手,“愿闻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