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和上官婉儿的婚礼,大宴五日。接下来的每天里,武承嗣每天都来,来的时候还都拖儿带口并且叫上武三思这群兄弟家小,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给薛绍捧足了场。
薛绍根本无所谓,无非是多添几双筷子多费几瓮酒。倒是太平公主怎么看武承嗣怎么不顺眼,那感觉就像是,他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给抢去了。
薛绍感觉挺好笑,按理说该是我和武承嗣矛盾较深,太平公主这个做表妹的更应该是居中调和。现在倒好,反过来了。
其实太平公主冷静下来之后,一下就想明白了薛绍答应婚事的这一番用意,简而言之,缓兵之计。总犯不着因为几年以后的事情当场和女皇撕破脸吧?如此一分析,薛绍的做法绝对是正确的。
但太平公主再理智再聪明,终究也是一个感性的女人,还是一位眼睛里揉不下半粒沙子的母亲。一想到薛麟玉和武承嗣的女儿定了婚,太平公主的心里就有阴影。现在她最巴盼的事情就是——武承嗣你赶紧死吧!
婚礼进行到最后一天时,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薛绍带着上官婉儿一同来敬谢宾客。上官婉儿打扮得特别漂亮,光芒四射惊艳全场,众宾客无不赞美新娘子的美貌。这时武三思已经快要喝多了,一不留神就说了一句“既有今日,我早该一亲芳泽”。
这话薛绍和上官婉儿没听到,却被近旁的武承嗣听到了。他当场一板脸沉喝了一声“滚”。
然后武三思脸色骤变,还真就滚了。
虽然他是找了一个借口匆忙离席,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但是薛绍的斥侯和部曲们把整个婚宴会场盯得牢牢实实,这一点细节并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
得到汇报之后薛绍只是好笑,对太平公主说,你瞧武承嗣还真把我们当亲家了,为此他甚至不惜怒骂他的好兄弟武三思。
太平公主咬牙切齿恨恨道,反正我只想他早点死,多搭上一个武三思我也不介意!
薛绍就啧啧声不停,说我早已不做薛人屠,现在你是想妻承夫业吗?
“我不管!”太平公主的心里又一阵纠结起来,扯着薛绍的衣袖不放,“你早点想个办法,把这门婚事给退了!”
“放心,放心。”薛绍笑呵呵的劝她,说道,“如今这个世道,男儿休妻根本就不算事,我们随时都可以取消婚约。反过来,女方要毁婚那可就是惊世骇俗,甚至要被告到官府治罪了。主动权完全在我们手上,你慌什么呢?”
“武承嗣臭名远扬,我背不起这名声,麟玉小小年纪的更加背负不了!”太平公主说道,“你这当爹的,怎么就半分担忧都没有?”
“这有何担忧?”薛绍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他爹当年每天混在平康坊,家中豢养妓|女无数,什么五姓七望、裴柳名门、京城韦杜家的女子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今日还不是一样的天下英雄青史留名?——大丈夫不拘小节,定个亲悔个婚之类的,那都不算事!”
“你你你!……你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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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球!”太平公主几乎快要气哭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别胡说!”薛绍一瞪眼,“下梁毛都没长齐呢,你是盼着他歪吗?”
“你你……我跟你拼了!”太平公主气急乐坏的扑上来,和薛绍扭成了一团。
上官婉儿在一旁快要笑岔了气。
“婉儿别光顾着看笑话,快来帮我一起整他!”太平公主很霸气的把薛绍压在了身下,大声叫道。
“你别做梦了,婉儿可是淑女……咦呀!婉儿你可真不经夸啊!!”
因为这场荒诞的婚约,薛绍又被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合力修理了一整夜。
婚礼过后,尘嚣散去。生活渐渐又归于了平静。
上官婉儿在太平公主府里有住处,但她更多的时候是住在上官府陪她的母亲。两宅之间相距并不太远,彼此走动也是容易。太平公主现在越加的主母风范十足了,哪怕是薛绍不在家里的时候,她也会经常派人用马车将上官婉儿母女接到太平公主府来相聚。或宴饮一番或小住几日,总之关系处得非常融洽。
对此,薛绍都是暗暗的佩服。扪心自问,他自己都做不到这样的胸怀宽广顾全大局。审视周边,也的确没见过哪家的主母会对妾室如何客气礼遇。尤其太平公主还是尊贵之极的两朝嫡公主,这就更加显得不容易了。
人人心里都有一竿称,新婚燕尔的薛绍和上官婉儿固然是如胶似膝,但与太平公主的感情似乎也因为这一场婚事,而更进了一步。回头想想,薛绍觉得太平公主还真是有点“大智慧”。其实她的心里也有嫉妒和自私,甚至远比一般的女子还要重,否则当年就不会有张窈窕横死市井的事件发生。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以后,太平公主真算是“修炼”成功了。而且她的成功并非像是传统的古典女子那样,对夫家报以无奈的妥协与绝望的放任,她是有条件的做出让步。她开出的这些条件也显得十分的理智,首先她自己的正妻地位不会受到威胁,这不,上官婉儿刚刚嫁过来就和她结成了铁一般的“盟友”;其次,嫁过来的这个女子一定是要对薛绍和这个大家族颇有裨益的人,并非是什么阿猫阿狗她都会忍气吞声的接纳下来。
从这方面看,薛绍觉得她的性格真是越来越像武则天了——注重利益讲究原则,心胸宽广、目光长远、大局观极强。
有时薛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