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一行人回到荒野原地的时候,已经接近日暮时分,天色更加的昏暗。
雪下得更大了,刚才还裸露在外面的荒野尸体,早已被雪覆盖,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只能通过雪凹凸的形状,看出下面是一个个的人。
车轮陷下去的地方,大坑已经被雪填平,看不出之前的样子了。
昏鸦已出,发出“”的悲鸣,荒野更加的安寂,幽森,空灵。
马车早已不在原地,只留了十几个士兵在此等候。生了一堆小火,相互取暖。
见他们回来,一士兵策马上前禀报:“禀二公子,风雪太大,我们已经转移到前面的一个山洞。二公子是否前往?”
今天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不了驿站,只能露宿荒野了。
君悦说道:“带路吧!”
十几人又策马,往前面的山洞行去。
君悦搂紧了怀中的小男孩,将他身上的斗篷帽子又压低了几分,不让风雪吹了他如玉的面庞,以及那双干净的眼睛。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玉兰花香气。这种香气,并非是衣物上熏的或者是擦了什么香粉,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带着人体的气息。
君悦贪婪的深吸了两口,久违了的味道。
他为什么会对这个小男孩如此好?呵呵,他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他身上的衣裳绣着玉兰花吧!或者,大人爱护小孩,这是本能。
好可笑的理由。
古笙只给了他们两匹马,那妇人不懂骑术,小男孩又太小。于是就分开,两人一骑。妇人和黎镜云一骑,他和小男孩一骑。
只是他偶尔会想,他娘这么美,说话总是充满了怒火和犀利。这小男孩说话,会是个什么声音?瞧他刚才倔强的小眼神,真想伸手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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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洞口,已有十几个士兵候在洞外。洞内已隐隐有火光,空气中还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桂花踱来踱去,很是焦急。
来回折腾了大半日,古笙那人别说是坐一坐,连一口水都不给喝,君悦是又渴又饿。
桂花忙迎了过来,翘着他的兰花指老泪纵横。“我的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担心死奴才了。”
君悦翻身下马,转头刚想扶小男孩一把,随即想想还是算了吧!免得一会他母亲又以为他对她儿子有什么不良企图。
好在小男孩也是善骑术的,自己翻身下了马来,动作还蛮漂亮的。
桂花惊疑,“咦,公子,你这一去怎么领了个小娃娃回来啊?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说是男孩吧,这小脸也太美了。
说是女孩吧,又穿着男子的衣裳梳着男子的发髻。但真真是长得美,连他这个看惯了美人的人都觉得美。
君悦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已经传来妇人的喝声:“不准碰他。”
随即两步冲过来,将小男孩护在怀里,眼睛如鹰一般盯着桂花等人。
桂花一惊,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吓声吓的,还是被妇人的美貌惊的?
这样颐指气使的做派,君悦很不悦。但看在妇人是担忧儿子的份上,也就不想跟她计较了。
母亲护孩子,再过分的举动都可以理解。
君悦没有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进来吧!”
一行人以君悦为首,走进了洞内。
相较于洞外的冷风呼啸,冰天雪地,燃烧着火堆的洞内可是暖和太多了。
这个洞不算大,几十平米左右,地势平坦,还有几块平坦的石头。除了洞口,再没有其他的漏风口。的确是很好的歇脚点。
洞内烧了三堆火,火上架起了架子,架子下放有锅炉,锅炉里正在烧热水,滚滚的冒着白气。
君悦吩咐桂花,“给他们倒两碗热水吧!”
…他指的是妇人母子。
又吩咐一个士兵,“去找一块大点的布来,把这洞口给堵上。”
不然风从洞口灌进来,一样很冷。
士兵还没有回应,妇人颐指气使的做派又来了。“不准堵。”
君悦有些怒了,他知道她不让堵是为了什么。
可她是他什么人啊?为什么他事事要听她的?
君悦冷声道:“这事由不得你,你若是害怕,刚才就不应该进来。我们姜离的将士个个都是光明磊落的铮铮男儿,不会欺负你一个妇人去。
再说,就算我们真的要做什么,这里荒山野岭荒无人烟,这洞口堵与不堵,有区别吗?”
被这样直白的反驳,妇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的确是害怕这些人会辱了她,毕竟这里百来人,可只有她一个女人。
但这个公子说得也对。他们若真的要辱她,这洞口堵与不堵又有何区别。
君悦又道:“你放心,我们从未遇到过你。出去之后,在别人面前,我们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女人的清白很重要,即便她跟他们在一起真的没发生什么事,但别人也未必信。所以,分道扬镳之后,谁也不认识谁才是最好。
妇人只得闷闷的坐下,然她还是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就算吃东西,也不让他离开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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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吃了些干粮之后,士兵们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休息。面罩未摘,铠甲未卸,佩刀在手。
他们分散在洞内的东南西北,以及对应的斜对角,形成一个阵式。如果有敌人偷袭,也能迅速应敌。
最靠近洞口的两人负责守夜,一个时辰换一班。时刻警惕,毫不懈怠。
其实,姜离囯的将士战斗力不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