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消息是从哪散出来的吗?”
含香殿的书房中,君悦就着桌上的灯火,看着手上不足两寸的纸笺,眉头紧蹙。
房氐道:“不清楚。消息传得很快,最开始出现,应该是在恒阳周边的郡县。”
君悦上身稍稍前倾,将手上的消息放到烛火上,一点就燃。然后将燃烧着的纸笺放进茶杯中,任它烧尽。
“此事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岑家余孽所为。连城这个皇位坐得,还真是不安稳。”
他刚刚登上皇位,根基不稳。岑家已是穷途末路,他们肯定会打着“连城弑君”的旗号,搅得朝堂鸡犬不宁。
“那少主是否要出手帮忙?”房氐问道。
君悦无奈道:“流言蜚语,你要我如何帮?况且连成也未必需要我的帮忙。”
“其实皇上也未必应付不了,无论怎样,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他,而且他手上是有先皇的传位诏书的。”
君悦嗤笑,“有诏书也未必能服众。毕竟先皇死得那么突然,死的时候也只有连城在身边,这就是一个把柄。”
她吩咐道:“下令蜂巢,全员进入一级戒备。尤其留意各国朝堂动向,军队调配,边境布防三方面。”
房氐皱眉,试探道:“少主是怕,各国那里会趁火打劫?”
“不是怕,是一定会。齐国现在,是最孱弱的时候。朝堂不稳,内斗不断,人心浮动,他们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是,臣这就去安排。”房地说完,恭敬退下。
君悦盯着面前跳跃的烛火,没来由的一股惊慌失措。如果各国趁齐国内乱而合围,那么齐国将会如何?连城会如何?连琋又会如何?
若齐国真的......没了,那姜离...
这天下事,纷纷扰扰,乱世将起,到时候谁又会死,谁又能活?
死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她的朋友?活亲人?或她自己?
会不会还是像前世一样,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空留一声叹息。
她或许有点明白项羽最后为什么会选择自刎了,因为到最后他什么都没了。没了天下,没了美人,没了尊严,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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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觉得他会是个男孩?”
王府的后花园中,啟麟悠闲地陪着王妃散步,闲话家常。
啟麟当然道:“本王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是男孩。到时候本王教他骑马射箭,拿枪练刀,跟他父亲一样,是个英雄。”
鄂王妃笑了笑,道:“我倒更希望他是个女孩,与世无争。”
“不行,必须是男孩。”啟麟坚决道。
鄂王妃无语,“男孩女孩那都是上天定的,哪能王爷说是男孩就是男孩。”
啟麟想倒也是,可他是真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孩,然后他教他习武。“女娃也没关系,谁说女娃就不能舞刀弄枪上阵杀敌了。”
鄂王妃惊愕地看着他,满眼里写着“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哪有把自家女儿送上战场的道理。况且,女儿整日舞刀弄枪本就不对。
她正想说些什么时,前面啟庚匆匆走过来,找啟麟的。
啟麟只好先暂时离开妻子,找了处合适的地方,听着啟庚的汇报。
“三七镇属下们查过了,并没有王爷说的那队商人,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啟麟倒也不意外,“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本王也不抱太大希望。”
“不过,”啟庚道,“属下们倒是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啟麟问。
啟庚便将近日齐国流传的“连城弑君篡位”的流言一五一十道了出来,末了道:“如今齐国是流言四起,热火朝天。连城派兵抓了不少议论的人,但起不到杀鸡儆猴的作用,流言还是照样传着。”
啟麟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岑家在齐国就是一个毒瘤,本王如果是他连城,当初在岑家逼宫之时就将其全部歼灭。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平白给自己留了祸患。”
“另外,属下还查到了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紧要?”
“说。”
“是。”啟庚道,“这件事情也是发生在四年前的。原本属下不是很在意,但它发生的时间、和三七镇出现那队商人的时间前后相差不过两个月,所以属下有所怀疑。”
他问道:“王爷可还记得现在的姜离王到恒阳为质的第二年,曾参加过的那场斗兽?”
“自然记得。”啟麟道,“当初要不是他,嘉文帝也不会派兵增援姜离。这事跟那伙商人有什么关系?”
啟庚道:“倒不是有什么关系。只是属下们扩大范围打听那伙商人的时候,曾去过恒阳,便听人说起了那场斗兽。
据说斗兽当天,突然冒出了个赌坊,以一赔十的诱惑,将全城超过半数以上的人都引到他那里去下注。而其他各大赌坊那里,又有人买姜离王赢,各大赌坊赔了个本。
属下调查过,当年好多人都买姜离王输。因为当年姜离王给人的印象就是个傻子,傻子自然斗不过豹子。但最后,姜离王却赢了。”
啟麟听明白了,“所以,那个冒出来的赌坊,百姓们在他那买姜离王输,赌坊赢钱。而有人在其它各大赌坊那里买姜离王赢,也可以得到翻倍的银子。”
啟庚道:“正是如此。”
“那后来那个赌坊呢?”
“据说斗兽结束的当天就人去楼空了,只留下一个伙计,让赢钱的人去钱庄兑钱。”
“也就是说,有人做了个局,利用姜离王斗兽,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