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临淄赈灾?”
君悦看着手上的纸笺,秀气的眉头高高皱起。
连城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朝堂上依然存在永宁王一派。他这个时候把连琋派去赈灾,永宁王一派的朝臣能允许?
既然有反对,而连城却执意派他去,为什么?
“不会是......”效仿雍正帝吧!
连城难道是知道她私自去找连琋,因为吃醋一怒之下,不仅断了她的财路,还要断了连琋的生路?
这可不行。
君悦召来房氐,写好了信交给他送出去。
房氐看了那信一眼,不确信地问道:“少主,你当真的要管吗?”
“废话,那是我男朋友,能不管吗?”
“可皇上是知道你背后的蜂巢的,一旦他想杀永宁王,而你却从中作梗,皇上定会迁怒于你。”
房氐劝道:“王爷,您曾经说过,恒阳的是非恩怨,你只会旁观不会插手,可你却还是一次次的违背了自己的意思。您真的不怕皇上会迁怒于姜离吗?”
君悦自嘲道:“那难不成你让我眼睁睁看着连琋去死吗?”
房氐竟也无言以对。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却为之。不是迫不得已,而是心甘情愿。
永宁王是少主的情郎,少主就算再狠心,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他只是出于职责提一句劝一劝而已,无论主子是何决定,他都会依意执行。
“属下遵令。”
“不过。”君悦转了话锋,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连琋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连城如果真要赶尽杀绝对他下手,他不可能感觉不到。他也不是那种乖乖等死的人,想必也会做好应对之策...
...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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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这边,均田令执行得如火如荼。
而西蜀,朝堂因为鄂王的归来,也是风云诡谲。
夏季的雨瓢泼倾盆,像一个更年期的女人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搞得人们受不了。
当然,受不了的不仅是人,还有龙江。
连续三天的大暴雨,龙江水位大涨,某段河堤承受不住的,决堤了。
洪水如猛兽般,扑向了下游,以及附近的村庄。百姓伤亡无数,房屋被毁,田园被淹,一时间震惊西蜀朝野。
搞笑,龙江可是集三国人力、耗资几百万、立时一年多才整修结束。正在百姓欢欣雀跃,朝廷刚开完庆功宴之后不久,一场大暴雨下来,河堤就被毁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是什么?!
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财力建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啊?豆腐吗?
蜀帝震怒,于早朝上质问工部和龙江监事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姜离那运来的银子,不拿去修河道,你们拿去干嘛了?”
工部侍郎哭道:“陛下明鉴,所有银子都用于整饬龙江,一分一厘都记录在册,臣绝不敢贪一钱啊!”
蜀帝怒道:“那这就是你们修出来的东西吗?简直惹天下人笑话。龙江三段,姜离和东吴那都没事,为何偏偏是蜀国出事。你们告诉朕,为什么?”
朝堂上个个噤若寒蝉,龙江之事,涉及得太多了。
工部吏部户部,上至中书,下至地方衙门,都脱不了干系。
啟麟出于好心,岔开话题道:“父皇,现下当务之急是,先赈灾,救治灾民。至于决堤之事,推后再议。”
苗尚书忙道:“鄂王殿下,这龙江当初可是您主动请缨替陛下巡视的,您当时可是说一点事情都没有,完成得很漂亮。怎么这一出事,您就想躲避了呢?”
这样的发难,啟麟在决定说话之前就想到了。
龙江决堤,他虽非监事之人,却是代王巡视之人,自然脱不了关系。
可受灾的是无辜的几千百姓啊!他们正等着朝廷的救援,难道不应该先解决他们的问题再去追究罪责吗?
“苗尚书,本王行得正坐得端,是本王的责任本王绝不会推脱...”
“鄂王这是承认此事是因为您的疏忽而造成的灾祸了?”苗尚书急急打断道。
啟麟嘲讽,“苗尚书连话都不让本王说完,就给本王定罪。有这么着急吗?”
苗尚书噎了口,“臣只是猜测而已。既然王爷话还没说完,那就继续说吧!”
啟麟面色沉沉,声音抖冷,武人的大嗓门充斥着整个朝殿。接了刚才还没说完的那句话:“不是本王的责任,也休想推给本王。”
他声音倒是浑厚有力,然而殿上之人,哪个没见过点世面的,也不会被他的吼声影响了去。照样该鄙视的鄙视,该打算盘的打算盘。
“太子呢?”龙座山突然传来蜀帝的声音。“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躲哪去了?”
尤尚书道:“回禀陛下,太子殿下听闻此事,连夜整理了府中物质,一大早的就前往灾区去了。他还请求臣务必转达陛下,说他私自离开太安违反了规定,等赈灾回来之后,再向陛下恕罪。”
“哼,太子心系百姓,恕什么罪啊!”蜀帝冷哼道,“瞧你们一个个的,还在这里商讨。等你们商讨出个结果来,灾情已经控制了。”
众臣有默契的,无不称赞太子仁德,心系百姓。国有此储,繁荣昌盛。
到底夸的是自己的儿子,蜀帝虽然面上不漏,心里却也是欣慰得意的。
啟麟嘴角嘲讽,啟囸这一走,当真是走得秒。
一来得了仁德的美名,二来赢得民心,三来朝臣称颂,四来也可以逃避这龙江决堤的责任。
等他漂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