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给他发妻梳头发的故事,被后人各种演化,成了多个版本。版本一当然是将军有情有义,美谈一桩。版本二是将军害怕世人唾骂他无情无义,所以装模作样。尔尔。
但流行得最多的一个版本,也是大家认可的一个版本,则是将军与他妻子乃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将军除这位发妻之外,一无通房二无妾室三无外室四无相好,一心一意。后人常用这则典故来表达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君悦刚才在浴房的时候开玩笑说突击过来抓奸,他便用这则故事来说明他对她的承诺。
可惜君悦不是北齐人,也不知道这则典故,生生将人家对她费尽心思的表白理解成了个惊悚恶毒故事,白白糟蹋了人家的一番心思,人家能不生气嘛!
君悦心虚的摸摸鼻子,道:“我哪知道你们古人说话老是喜欢弯弯绕绕的,一句‘我爱你’就能解决的事,非要拐弯抹角借物借景借典故来比喻,这听出来还好,听不出来我可不就尴尬了嘛!”
说到最后,一记冷眼扫过来,君悦心里一抖,乖乖的闭了嘴。
闭嘴了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干嘛要抖啊!事实证明她也没说错啊!
她将书扔在一旁,伸手过去将他拉起来,道:“行啦!我歉也道了,好话也说了,身段也放低了,你可得见好就收啊!
咱俩好不容易才见一面,我可不想把这有限的时间用在怄气道歉上。咱们呢好好吃饭,然后睡一觉,好好享受这宝贵的时光。”
连琋任由她拉着他走到桌边坐下,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他自然而然的拿起了那道蛋羹,拿着勺子吃了一口,算是回应了她的话,熄火。
她吃着菜,抬眼看他。“怎么样,还是原来的味道吧!”
“还行。”连琋淡淡道。
“切,夸一句都吝啬。”
连琋还是那个意思,“就是还行。”
君悦也无所谓了,“还行就还行吧!”
---
吃过了饭后,君悦几日来劳累奔波,自然想很早的就睡了。
然而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又不想睡过去,侧身看着平躺在床内侧的连琋,眉目清俊,肌肤柔滑,薄唇樱红,秀色可餐。
“想什么呢?”连琋闭着眼睛,问道。
君悦笑道:“想入非非。”
他睁开眼睛来看她,两人各睡一床棉被。
君悦撑起上身,手臂曲着,拳头撑在太阳穴下,道:“你这张脸吧!可真是比女人还美。可你说再过几年,你会不会长残了呀!毕竟你现在是十...”
她想了一会,才道:“十七吧!骨骼肌肉也还没定型。说不定越长越残,越长越难看了呢!哎你能接受自己长得不好看的样子吗?”
“那还不如去死。”连琋道。
君悦惊讶,“至于吗?那要照你这么说,天底下长得丑的,都得自杀了啊!”
“如果一开始我就是个丑人,或许我可以接受,也不得不接受。但是你让我在有了这样的容貌之后再去做一个丑人,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君悦理解他这样的想法,这和由俭入奢由奢入俭是一个道理。
可是人生总有意外,谁知道明天他是不是就毁容了。这个时代,可没有整容这玩意。
啊呸呸,胡说什么呢?他当然好好的呢!
她有点感概,“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不过十三,现在你都十七了。原来咱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啊!快五年了。”
连琋侧身来看她,一条手臂枕在侧脸下,问道:“君悦,这半年来,你有想到我吗?”
君悦放下手臂,躺了下来,道:“想过,但是很少。大多时候都是在忙,比你还忙。这一忙起来,就没空想了。”
“那你会不会把我忘了?”
她换了个姿势,仰躺着看帐顶,道:“大概,会吧!”
这话,可真是伤人啊!
然而真的是事实。
就是因为她怕把他忘了,所以她才跑来。
爱情这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两人天各一方。长时间不见面,又不能打电话视频,久而久之这关系就淡了。再加上诸事烦身,连想起对方的时间都没有,能不忘了吗?
“你呢?你有想过我吗?”
连琋翻了身去,与她一样平躺,道:“想。”
很想。很想早日摆脱这一身的繁琐,奔到她身边去,从此再不分离。
他一直想着她,而她却很少想他,是不是他更爱她一点?
他突然有种害怕,莫名的害怕。
似乎这个话题过于沉重,帐内的气氛有些僵硬。君悦深吸了口气,道:“只希望有一天这天下太平,然后我们俩都远离这朝堂是非,去过神仙眷侣的生活。”
“你若是离开了姜离,想去哪?”连琋问。
“嗯先去楚国吧!听说那里气候温和,山川河流,美景如画。然后再去西蜀,再去东吴。”
她闭上眼睛,规划着以后的日子。“要是东泽都走遍了,咱们就买艘船,到海外去看看。也可以骑上骆驼,去看看沙漠,看看西域各国。
要是走累了,就买个小庄园,种种花养养鱼,早上去放牛看日出,晚上看日落回家做饭。再养几条小狗几只小猫,种几棵梅树。等梅子成熟的时候,摘下来酿酒。”
听着可真是平淡而幸福。
连琋问:“那我呢,我做什么?”
“你呀!当然是负责赚钱养小孩啊!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吧!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