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黎府中,黎磊质问儿子。“为了一个戏子,你把赋城搅得天翻地覆,你还嫌看你笑话的人不多吗?”
黎镜云道:“父亲,我不过是在找人而已,找我们黎家的人,怎么就成了笑话了呢!”
“你还敢狡辩。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说我的儿子喜欢上了个戏子,还是个男戏子。”
“喜欢”这个词,黎镜云第一次听到。
他与梅书亭的关系,被父亲第一个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其实连他和梅书亭之间,也从来没说过“喜欢”二字。两人似乎都心有默契一般,即便知道那关系是什么,也不会说出来。因为太过于惊世骇俗。
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黎镜云也就不再否认。“我就喜欢他怎么了,难道就因为他是男人我是男人,所以我们相互喜欢就是罪吗?”
“你,你,你。”黎磊颤抖着手指着他,不仅手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逆子,你个逆子。”
黎镜云“咚”的一下跪在了父亲面前,道:“父亲,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并不受世俗所认可,可是我们碍着谁了?我们是抢了谁家的银子还是阻了哪家的运势?我们不喝谁的水不吃谁的饭,他们凭什么笑话我们?”
黎磊年迈的双眼一发黑,突然间觉得自己老了十岁,连站都站不稳了,摇摇晃晃的扶着桌面坐了下来。
他发现,他竟然找不到词来反驳儿子。
他一生精明,竟然反驳不了儿子。
是这种事处理的太少了吗,经验不足?
不,是这种事他这辈子就没处理过。
“我黎磊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养出你这么个东西。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黎镜云低垂着头,道:“父亲,正因为我知道自己是黎家子孙,肩负着黎家重担,所以我并没有把他接进府中。我们之间发乎情止乎礼,我们是纯洁的。”
“纯洁?”黎磊嘲讽,“你去跟外面的人说说你们是纯洁的,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吗?”
“我并不在乎。”黎镜云闷闷道。
黎磊吼道:“可黎家在乎。黎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
“那我便离开黎家。”
“你...”黎磊气得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你为了个男人竟然要跟黎家断绝关系,你对得起家族这些年对你的栽培吗?”
黎镜云低垂的头垂得更低,愧疚不已。
一边是喜欢的人,一边是家族,舍弃哪个都是艰难。
“父...”
“少将军。”
黎镜云正待说话时,有手下匆匆进来禀报。
黎磊气得一口气要把人给轰出去。“给我滚出去,少将军今日起不准出门。”
进来禀报的人为难,正准备退下时,黎镜云却急道:“等等。”
黎镜云本来想遵从父亲的意思,暂时不出门的,却无意中瞟到了手下手中的东西,不禁一怔。人迅速的爬起冲过去,从手下手中抢过那东西,急道:“哪来的?”
手下道:“我们今天在街上找人时,无疑中看到个人手上戴着这镯子。这镯子属下有些印象,好像是梅大人的东西。”
黎镜云手上是一个银镯子,方形的,其上雕刻了朵朵梅花。
那是他特意找人定制的,送给他的礼物,中间是空心,里面放着毒针。遇到危险时,按上特定的机关,毒针就会飞射出来。
“那人呢?”
手下道:“在门口等着。”
黎镜云急道:“领我去。”
说罢,正准备要走。背后却传来清脆的“哐啷”茶壶砸地声。“你给我站住。”
黎镜云转身,直视着父亲,坚定道:“对不起父亲,我必须把他找到。但我承诺您,只要人一找到,我就会回来,听您的,再不出去。”
而后,坚定的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黎磊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年迈的身体经受不住如此大的情绪猛涨,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晕了过去。
“将军。”
---
黎府门口,守卫正押着一个人。
黎镜云到时,那人正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
“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他走近,开门见山道。
被押的是个男人,看其穿着行为举止,是个痞子。
痞子哼了声,鼻孔朝天,不愿多说的样子。
黎镜云看了守卫一眼,下巴指了指他们抓他的手。守卫会意的,将人松开,后退一步站好。
痞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道:“要我说也可以,得先给......”
“只要你说的是真的,五十两银子,够吗?”黎镜云打断了他的话。
“够了够了。”痞子嘿嘿立马哈巴的笑了。还多了呢!“这是我前两天无意中捡到的。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东西,我本来打算拿去卖了。
但我又怕别人发现以为是我偷的,要知道偷东西是要坐牢的。所以我就想等这阵子风声过了,再拿到黑市去卖。谁知道这还没卖成,就被你们给抓了。”
“你说是你捡的,在哪捡的?”
“城外,关...唔...”
话刚到一半,他整个人后背一挺,然后直直的往地上栽去。就像一根柱子,被人从后面一推,直挺挺的倒向了地面。
痞子人一倒,他后面蒙着面的一个黑衣人就露了出来。
黎镜云大惊,喝道:“抓住他。”
门口两守卫听令,拔腿就去追。蒙面人也不坐以待毙,转身就跳上房顶,在房顶上跳跃了几下,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