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先的不安应验了,因为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本该梳梳洗洗前往承运殿议事的君悦却不见了。
不见了,不是出宫去了,也不是躲起来了,而是蒸发了,人不见了。
于是一大早的,王宫上下一片人仰马翻。找的找,搜的搜,查的查,直到中午也不见人影。
兰若先收到消息时,震惊道:“该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南宫素寰蹙眉,“君悦的武功也不低,而且这里还是王宫,谁能绑架了他?”
兰若先懊恼,“我昨晚应该陪着她的。”
南宫素寰道:“你陪着她,也不过是多一个失踪的人罢了。”
兰若先烦躁的吼了声,“那至少我能陪着她。”
南宫素寰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到底是没有再说。
宫里没找到,又加大了范围的找。宫外条条街道,挨家挨户的搜查,一直到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第二天,还是一无所获。
到第三天,兰若先收到了封没有署名的信,信的内容就是要那公孙倩去交换君悦。
兰若先愤愤,“我就说那晚他怎么那么轻易的就答应让公孙倩留在宫里,哼,原来是有后招啊!”
兰若先不敢耽搁,急忙跑去六司衙门,当着一众司正副司的面将君悦的求救信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到此时人们才意识过来,他们的王爷被绑架了。
这绑架她的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公孙柳轩。
公孙展则是不可思议。“王爷的武功我是见过的,不至于被公孙柳轩这样的人绑了吧!”
王昭礼则是嘲讽一笑,“令叔叔做这等忤逆之事,公孙大人难道一点也不知情吗?”
公孙展道:“说起来也是,我都有两天没见到叔叔了,还以为他太伤心闭门不出呢!”
这话,骗鬼呢!
然而众人也不在意。他们想的是:公孙柳轩,彻底完了。
黎家父子则是计算着自己的小算盘,最好这回公孙柳轩和君悦一起完了。
既然知道君悦在哪,众人便开始合计着怎么救人。到中午时,按照公孙柳轩的要求,公孙展独自一人压着公孙倩,往勺子山的方向而去。
---
盛夏的中午,太阳高照,暑气蒸腾,熏得人口干舌燥。
君悦被反绑着站在悬崖边上,三天不洗漱,形容有些狼狈。身上套着件睡袍,滚边已经起了褶皱,还沾了污泥。她前面是公孙柳轩,一旁还有十个带刀爪牙。
“公孙柳轩,你知不知道绑架我的后果是什么?”
三天不喝水,君悦的嘴角已经起皮,喉咙干哑。
公孙柳轩手拿着把兵器,撑着地面,冷笑道:“后果,我现在还怕什么后果吗?我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连家主之位都保不住,我只有一双儿女了。好不容易我女儿还活着,你却还要杀她。天底下有哪个父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杀,谁敢杀了她,我杀了谁。”
君悦道:“那你应该杀了你自己。”
“呃?哈哈哈...”公孙柳轩放声大笑,笑得癫狂。“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君悦摇头,很认真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兰若先有句话说得对,养不教父之过,公孙倩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
“不是的。”公孙柳轩吼了声,烦躁的原地转了两圈,说了三遍不是的。
而后举起手中的刀架在君悦的脖子上,手中力道往下压,吼道:“不是的。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自从你回来之后,所有事情都变了。是你让王家父子毁了我女儿的清白,是你杀了王阳仁嫁祸我女儿,所有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你才是罪魁祸首。”
君悦无奈的朝天翻个白眼,“你疯了。”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
公孙柳轩手中的刀从她的一边脖子换到另一边。“只要拿你换回我女儿,然后再一刀把你杀了,这赋城就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我继续做我的副司,继续赚我的钱,有你这贱东西什么事。
你们君家也不过一个卖草鞋的,凭什么跑到我们头上指手画脚。听说你最喜欢的那个死奴才就葬在这座山上,正好,你们继续到阴曹地府去做主仆。”
君悦嘲讽一声,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尖。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把错误推到别人的身上,而很少去自我反省?
“公孙柳轩,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不如你侄子吗?”
公孙柳轩本能的接话:“为什么?”
接完又反应过来,怒吼:“姓君的你说什么,你说我不如谁,那个死了爹妈的畜生吗?”
君悦抬眼看他,道:“公孙展可比你聪明多了。今天这出绑架,是他的主意吧!”
公孙柳轩双眼往左瞥了两下。君悦知道,她猜对了。
公孙柳轩这个人虽然狠,小聪明经常使,但是算计不足。这种交换,绑架她换出公孙倩的计策,也许他能想到,但他绝对做不到。
没错,他绝对做不到。因为她是真真正正被绑架了,而不是假意被绑架。
---
那晚,从思源殿回到含香殿之后......
君悦脱了鞋袜,换了睡衣上床睡觉。
她现在是十八岁,年纪轻轻睡眠那叫一个好,很快的就进入梦乡。但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即便是在睡梦中,稍有一点动静她就能醒来。再加上在恒阳时时刻担惊受怕,对于危险的嗅觉更是灵敏。
时间应该是丑时二刻吧!因为那时候她刚好听到了更声。
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