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时,君悦来到了欣兰殿。
进到殿里时,房绮文正在饭桌边。殿里灯火闪烁,照出她略微憔悴的容颜。
她大概是已经听到恒阳传来的消息了吧!
君悦的视线落在她面前清汤寡水的晚饭上,不由一怔。看来,不仅是听到消息,而且被这宫里的风气牵连了。
她回头吩咐梨子:“把这饭菜撤了。去问问是谁让送来,逐出宫去,再送一份来。”
“是。”梨子应声,躬身退下。
君悦走过去,歉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房绮文无奈的低头笑了笑,“以前有佟王妃在,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如今佟王妃不在,父亲又出了这样的事,在所难免。”
君悦深邃的双眸微闪,房绮文话中有话。
她是在暗示,是南宫素寰做的吗?
“不说这个了。”房绮文摇摇头,甩去一脸的无奈。站起身,看向殿外。“虽不是圆月,但月色不错,你陪我到外面吹会风吧!”
君悦点头,“好。”
两人一同到殿外,殿外早有人安排了桌子垫子。有宫女太监在一旁伺候,提着灯笼照亮一片天地。
盛夏的晚风凉凉,夹杂着白日里暴晒植物的阳光味道,清新惬意。附近花圃中有虫鸣传来,黑夜并不显得孤寂。
“我好久没有这样赏月了。”君悦率先道。
“以前在恒阳,有的最多的就是时间,每天数着时辰望着天空发呆过日子,时时刻刻都是漫长的煎熬。回来了之后,每天都忙,忙得连时辰都忘了,更别说抬头看天。”
房绮文搅着手中的帕子,温声道:“这便是我们女人和你们男人的不同。男人忙着做大事,做英雄。我们深闺妇人无所事事,就只能抬头看天度日。”
说完又自嘲,“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这样赏月?”
她转头看向君悦,略带紧张和希冀的目光问她:“王爷,你会把我赶出宫去吗?或者把我送回恒阳去?”
君悦也转头看她,四目相对,声音不变,眼神却沉了两分。“房绮文,你出生名门,见识非寻常女子可比。你应该知道,通敌叛国意味着什么。”
她正回头,继续道:“皇上如果放过你,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与你,这王宫自然还有你的一口饭吃一张床睡。但如果皇上不放过你,我也没有办法。
于姜离而言,它没有那个能力去对抗朝廷。你可以说我无情无义冷漠狠毒,但事实就是如此。因为本身我自己,也不过是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站在她这个位置,看待事情永远将利弊放在第一位。讲感情讲义气,那是大侠英雄所为,而她不是。
房绮文垂下眸来,又自嘲一笑。“虽然听着很冷漠,但我已经知足了。至少你现在没有把我赶出宫去。”
在皇上的处置还没有下来之前,她还没那资格把她赶出去。
院子门口,梨子领着宫人端了饭菜进来。
君悦起身,整了整衣袍,道:“你好好用膳吧!我先回去了。放心,你还是这宫里的王妃,以后不会有人为难与你的。”
说完,迈步要离开。
“君悦。”
身后传来急急的叫唤声。
然后,在她准备转身问还有什么何事时,后背便撞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腹腰被一双纤纤玉手紧紧环住。
君悦人立马的定住,背脊僵硬,略微不知所措。
她被男人抱过,也抱过男人,但被个女人以这样的姿势抱还是第一次。
而且两个女人这个姿势这个情绪,总有点les。
院子里的宫人,大多识趣的低下头去。而梨子,他则惊得差点摔了手里的拂尘瞪圆眼睛惊呆下巴。
“别走。”房绮文侧脸贴上他的后背,低低的哀求声在她身后响起,呼吸隔着衣料喷洒上皮肤,又烫又麻。
君悦身子一抖,不寒而栗。
“放手。”她冷冷道。
“不,我不放。”房绮文双臂环得更紧,边说着眼里边闪过疑惑。
“君悦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我第一次喜欢你,就是在那天街上,你一身白衣胜雪的穿越人群走过来,帮我教训了公孙倩,杀了她的狗,威风凛凛。你让我知道,被保护被尊重是什么感觉。”
君悦绿了一张脸,她现在可没心思听她的表白。“我再说一遍,放手。”
“我不放,君悦我爱你呀!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房绮文边说着,手边往下摸去。
黑夜中虽然有灯光,能看清大致的人和物。但是细微的动作,旁人是无法看清的。
君悦深邃的双眸突然染了怒色,抬手截住了她往下的手强势掰开。怒道:“房绮文我告诉你,适可而止。”
手臂被掰开,房绮文自然不干,极力的挣扎。
两双差不多大的手,在强势掰和摆脱被掰之间你躲我闪。虽然身高差不多,君悦又处于被禁锢的弱势一方。但君悦是习武之人,力气比房绮文的大,很快的就控制了房绮文不断闪躲的手。然后用最大力气的甩开去,人逃离了她的禁锢区跳离几步。
房绮文被这股力道一甩,身体承受不住力道的人往后踉跄了几步。
“王妃。”灵儿大惊,忙跑过来扶住主子。
房绮文站定,面目悲怆的看着面前的人。
灵儿衷心护主,见主子受委屈,于是大了胆子朝君悦责备道:“王爷,你这样太过分了,王妃千里迢迢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