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黎镜云没有进宫议事。
黎家给的借口是:病了。
君悦关心了一下,“病了就好好休息吧!”还让库房送去了几支百年人参。
到了中午,兰若先跑进宫来,拍手鼓掌叫好道:“他哪里是病了,是被人打了,听说一只手都断了。哈哈哈...”
君悦惊讶道:“黎镜云的武功算是不错的,谁这么厉害能把他一只手给折了?”
兰若先凑过来,上下扫描了她一眼,不阴不阳道:“我怎么觉得这种事像是你会干的事。”
君悦呵呵了两声,“要是我,就不只是折了他一只手,我要他命。”
“也是。”
年有为站在一旁,冷冰的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里却是十分肯定。
这事十成十就是这主干的。
这主记仇得很,这种背后打闷棍的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他宁愿得罪三世族的人,也不要得罪这主。
---
吕济生像往日一样,以送恒阳特产为由,去欣兰殿见房绮文。
房绮文收下东西后,遣退了宫人,才对吕济生道:“他很谨慎,我在他书房中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吕济生疑惑。
房绮文沉思了会,道:“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就是他桌上放了两支箭。”
“箭?”吕济生抓住了疑点。
“是,看起来他好像很重视,还专门放在了一个盒子里。那箭与平常的箭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箭头上方有一个图案。”
“什么图案?”他急问。
房绮文走进书房,过了一会又出来,手里拿了张纸,递给他。“就是这个图案,红色的,外面是个圆,里面是个五角的图形。”
吕济生打开来一看,很普通的一个图形,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如果是印在箭支上,意义可就不一样了。难道这个图案,代表了什么?
箭支放在书桌上,说明君悦经常打开来看。他是在研究这箭吗?那这箭又是谁的?
这个发现,吕济生不敢隐瞒。回到府邸后,写了密信,并附上这图案,一并送往了恒阳。
房氐将吕济生的行动报告给了主子,并问是否要拦下?
君悦摇头,不拦。让齐帝知道了也好,提前做好防范,留意这个图案。
---
齐帝收到密信的时候,苍老的眉头紧蹙,这图案什么意思?
但既然是吕济生寄来的,他也不得不重视,于是派了人暗中调查。
是夜,房定坤通过密道按约定来到了原大皇子府的书房,等待他的,依然是一身黑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
书房里没有点灯,两人之间唯一的一点亮光就是房定坤手中的一盏灯笼。灯笼昏黄,一闪一闪映照出两人模糊的身形,以及两双黑亮的眼睛。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频繁的见面,会被发现的。”房定坤不悦道。
神秘人侧身对他,一动不动。“少废话,老皇帝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房定坤将脸扭过一边去。
神秘人冷哼,“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早生了异心。我告诉你,上了我们的船,就休想再下船,否则我把你的底都透了出去。”
“你...”房定坤被威胁,却又无可反抗,闷闷道,“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我也不知道啊!他一直躲在太清宫里,谁都不见,里面的人一个也没出来。我就是想打听,也无从打听啊!”
“不是还有个肖璠吗?”
房定坤一悚,“你疯了,肖璠对皇室那是绝对的衷心,我去问他不等于暴露了吗?”
昏暗的书房内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过会,神秘人继续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国皇帝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皇帝具体死的时间。你最好是尽快弄清楚,否则延误了时机,你就等着五马分尸吧!”
房定坤刚想开口说话,忽而的精明的眼眸一冷。
这人从不喜欢说起他们自己的打算,每每他问起都是敷衍带过,今天怎么转性把计划轻易的道出?
“五月的下一个月是什么月?”他突然问道。
神秘人自然而然回道:“废话,自然是六月。”
话音刚落,他突然意识过来,这不是一句问话,而是一句接头语。
“你不是他。”房定坤惊吓得后退几步,抬手指着前面的人慌道,“你是谁?”
“你说朕是谁?”
昏暗的角落里,传来沉沉的威严语声。
“朕”字一出,房定坤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发软。
紧接着,书房的各个角落,亮起了灯光,将房内各个角落照亮如白昼。披甲戴械的禁卫军手持武器,将房定坤牢牢包围在内。包围圈外,声音的来源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缓缓而来。
“陛下。”
“啪嗒”一声,房定坤手中的灯笼掉落在地,双腿发软人直直往地上跪了下去。而刚才与自己对话的黑衣人,已经揭了帽子回到齐帝的身后守护,不是禁军统领肖璠又是谁。
房定坤此刻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了。
完了。
“朕的房爱卿,可真是我齐国的好丞相。”齐帝负手,阴沉沉的俯视地上的人道。
“陛下。”房定坤此刻老泪纵横,跪爬往前两步,额头锤地咚咚声响。“臣该死啊,臣迫不得已啊,臣万死啊!”
“你是该死,但朕绝不会让你轻易地死,你不配。”
房定坤除了磕头,还能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