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正是人们吃午饭的高峰期。
十里食乡的二楼包间里,一桌青年男人高谈议论。他们没有压低声音的打算,大笑声透过木质的门板,传到走廊上来。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现在的这位王爷啊!好男风,哈哈哈......”
门内的生音传出来,紧跟着飘来一震哈哈哈的哄笑声。
有人提醒:“你小声点,被人听了去。”
“怕什么,人家在王宫里待着呢!”
有一个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有那爱好的?”
“你没听说吗,上次那戏子就在宫里住了一晚上。你瞧梅书亭那姿色,腰杆一扭,简直比女子还要像扶柳呢!就象这样,哈哈哈...”
“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啊!先前那个兰若先还一直住在宫里呢,还经常见他们同进同出,原来是早就有了一腿啊!”
“要不然你说一个来历不明的怎么就做了营造局主司,一个戏子都做了府台,还不是把人家伺候好了。”
“啧啧,怪不得那小子看起来娘不拉唧的。”
“哎,你们说他是在下面还是会在上面,哈哈......”
“我猜...”
“砰”的一声,房门被一只脚狠狠一踹,狂风阵阵卷向包间内。门板撞上了墙壁,“哐哐”反弹了两下。
这声响不小,隔壁包间正在吃饭的人都纷纷打开门探出头来探其究竟。楼下的食客也挤向了楼梯口,哽着脖子仰头看着楼上。
包间内的对话被打断,几人很是不悦。穿着华服的,套着官袍的,大家都是有钱有权的贵族子弟,脾气牛冲,眼高于顶。
“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老子用膳,不要命了是不是?”
“就是,找死啊!”
踹门的人胀怒了张脸要进来,一旁的小方子战战兢兢低声劝道:“大人,咱咱要不先回去吧!这些人可惹不得。”
兰若先鼻孔一团热气喷了出来,哼了声推开小方子,大脚跨了进去。
“你们刚才说什么,有种的再说一遍。”
房间内几人踞坐,微仰头来看着不速之客。他穿着官袍,又是标志性的一张娃娃脸,几人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娃娃脸盛怒的样子,看着一点也不像是盛怒,倒像是耍小脾气。哈哈...
几人并没有因为背后妄议君非被发现的惊慌,一贯的嚣张做派,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其中一同样穿着官袍的男人轻蔑道:“你又不是没带耳朵,我们凭什么再说一遍。”
其他人附和:“对啊,你聋了吗?哦,还是你只听到那位的声音?哈哈...”
“你给我说清楚,那位是哪位?”
“你心里清楚。”
兰若先咬牙切齿,“你没种。”
被说的人脸上胀怒,“你说什么?”
“有种你把那名字说出来啊!不说出来你他妈的就是没种。”
“你敢骂我。”被骂的人霍的一下站起来,抬手指着他鼻子大吼,“兰若先,信不信我杀了你。”
兰若先非但不畏惧,娃娃脸伸过去,冷笑:“你杀啊!我保证你今天杀了我,明天等待你的就是灭门。”
“哈哈哈......”房间内几人同时的爆出一顿嘲笑,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
门口聚了不少人,都是看热闹的姿态。
十里食乡作为赋城最大的酒楼,进出非富即贵。这赋城最近的热闹还真是一桩接一桩啊!
房间内,其中一人嘲讽道:“灭门?谁呀?你吗?”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是谁,君悦他敢动我们吗?”
“真以为伺候好了人家,人家就对你言听.....啊...”
“乒乓...咚...啊...”
杯碟碎地声,拳头落下声,惨叫声......门口看热闹的人,房间内的几人,愣愣的看着两个穿官袍的人扭打在一起。哦,不是扭打,是一个躺在桌上被左右拳头轮番揍,另一个骑在上面疯狂揍,这姿势看着真是......**。
“我让你嘴巴不干净。”
“我让你有娘生没娘养。”
“我让你满嘴喷粪。”
一句话一个拳头,砸得“鼓鼓”声响。娃娃脸看着弱不禁风,可那砸下的拳头就跟打铁似的,锤着每个人的胸口,砰砰砰的疼。被打的人那是毫无反抗之力,嘴角吐血,直到嘴门的牙被打飞了出去,才意识过来要喊救命。
“救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拉开啊!”
“哦哦。”房间内的同伙这才反应过来,忙三五过去将揍疯了的兰若先给架起来。
兰若先挣扎,扭着身体抬腿要踢,肚子被打了几拳。
门口的人看着起劲,一点要劝架的意思都没有。
躺在桌上的人捂着被揍成胖猪的脸坐了起来,鼻子眉毛皱在一起,背后衣裳被汤汁菜汁脏了一片又一片,乱发中还夹杂着白胖胖的米粒。
“他妈的,敢打老子。”
说话时有风从上颚处漏出来,他抬起沾了血的右手,摸向自己的门牙。两扇门只剩一扇,一边露了个洞,像只有一颗门牙的兔子,看着有点滑稽。
门口有人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再笑老子杀了你们。”他瞪眼过去,怒声警告。
而后缓缓站起身来,走向胀怒的娃娃脸,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他妈的,敢打我。”
巴掌没有落在娃娃脸脸上,小方子衷心的护在了主子前面。“拍”的巴掌落在了他嘴上,力道之大一颗牙齿都被打飞了。
“哇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