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
自拐卖妇女一事揭露至今,整整十日。
萧家拐卖了人,青楼里也死了人,按君悦的要求,得赔一大笔银子。仔细算来,少说也有三四万两。
公孙柳轩不想给,金库被盗了,商铺都被收走了,还能去哪搞来银子。别说没银子可给,就是有银子也不想给。
凭什么?那是他的钱。
事情闹到君悦那里,君悦很冷漠的道:“地主讨债没见过啊?不给就上门去要啊!我不信他还敢打死你们。”
于是乎,没拿到钱的人又聚集在公孙府门口。这回没了仪卫司阻拦,公孙府的那扇大门很轻易的就塌了。
公孙柳轩无奈,只能说宽限几日,等他从各地商铺那里调来银子再一一送过去。一个个债主得了承诺,人这才离去。
等人散去后,公孙柳轩忍不住的朝天大骂:“君悦,你大爷的。”
被骂的人,此刻正站在公示栏下,看着上面新的公示,不禁莞尔。早上才决定的事,下午就弄出来了,这效率还是蛮快的嘛!
诚如兰若先所说,如今百姓们对她那是赞赏有加津津乐道,说她可真是老百姓们的福气。
瞧,她一回来,就挖出了个矿山。
她一回来王阳仁就死了。
她一回来公孙倩就死了。
她一回来公孙家就倒了。
这赋城少了多少个祸害啊!
除恶扬善,维护正义,威风八面,力大无穷。
“要不,咱把他的画像贴在门上,能镇宅。”
君悦边走边听着,冷不防的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她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妈的你瞎啊!老子长得有那么丑吗,能镇宅?
那被瞪得人莫名其妙,挥手将她赶走。“去去去,别妨碍我们聊天。”
切,君悦翻了个白眼轻飘飘走过,本尊站你面前都不认识。
“王爷,他们就是胡说八道,但没有恶意,还请王爷不要与无知小民计较。”年有为在一旁劝道。
君悦瞅了他一眼,不悦道:“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年有为很老实的点头,“有点。”
当初公孙倩不过是骂了你两句,你就半夜把人家拐到巷子里打闷棍,还说不是小心眼。
“切。”君悦翻着眼白看向前方,“我现在就看你不顺眼。”眉头一蹙,用下巴指着前面走来的人道,“哎,她是不是萧家的那三姑娘?”
年有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点头道:“是,正是萧三姑娘萧婧婻。”
“她不是月底要和公孙展成亲了吗?怎么一脸垂头丧气的。”
走来的姑娘一袭绿衫,娉婷窈窕。柔美的五官很符合古代女子的标准,眼似秋水美人尖,眉若远山唇樱桃。
只是这柔美的一张脸上,此刻不见一点要成亲的喜色。
难不成是婚前恐惧症?
年有为狐疑看她,“王爷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此次公孙家被烧的四座青楼中,死了不少的贵族恩客,其中就包括萧家的小公子。”
君悦哦了声,明白了,两家之间隔着人命了。
年有为继续道:“萧家和公孙家结了仇,怎么可能还能结成姻亲。于是萧家退了婚,月底的婚礼恐怕也办不成了。”
那还真是可惜,可惜了一段好姻缘。
公孙家这回是得罪了不少人了。
绿衫女子呆木的从她身旁走过,像一具行尸走肉,麻木的没有灵魂。
她叹了口气,城门失火,池鱼定会遭殃。
“君悦。”
大老远的就听到了喊声,君悦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这货自从在宫门口安排了个小乞丐后,她每次出来,他必定翘班。
“君悦,我来了。”
君悦转身,看着人群中一边扶着官帽一边跑来的男子,老实说那样子真难看。
而刚走了没几步远的绿衫女子在听到那两个字时,麻木的身体猛地一震,人从呆木中惊醒过来。看着面前的官袍男子一路跑来,越过她,然后停在那白衣少年的面前。
君悦?
是那个君悦吗?
据说他经常身着一袭白衣,容貌英俊,身上始终佩戴着一块湖蓝色的宫绦。
眼前的人,与描述一模一样。
仿佛是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她慌忙转身疾步走到那白衣少年面前,不确定道:“王爷?”
君悦蹙眉看她,不解。
她们素未谋面,她过来干嘛?求签名的?
兰若先介绍道:“这是萧家三姑娘。”得意看了君悦一眼,那意思好像说:瞧,我认得的人比你多。
“萧姑娘。”君悦微微颔首。
萧婧婻也曲身一礼,嗫嚅这嘴唇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姑娘似乎有话要说。”君悦先道。
萧婧婻看了三人一眼,不难看出她羞于启齿,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下定决心豁出脸去道:“我想请王爷帮我一个忙,虽然我知道这很冒昧也很无礼,但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我...我...我求你了。”
说着,人就要跪下去。
君悦眼疾手快,在她曲膝时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力道之大,直将萧婧婻拉了起来。然后又很快的松开手,道:“姑娘有话就说吧!”
小丫头,人不大心思倒不少。她这一跪,她不答应都不行了。
萧婧婻豁出去了道:“想必王爷也知道如今我萧家和公孙家发生了一些误会,父亲记恨上了公孙家,所以跑去退了婚。可我跟公孙是两情相悦,本来月底就要成亲了,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