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柳轩查自家粮食被劫一事,查了十来日,一点眉目都没有。
根据当日押送的护卫说,那伙人出现得很突然,武功极高。他们没有大肆杀人,而是放了迷烟,将他们迷晕之后,拉着粮车就走了。
粮食都是忻城的管事所管,管事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他规划的运粮路线和时间都是绝密,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他也不知道。
去番禺问粮商是谁在与他们交易,粮商说与他们合作的只是个中间人,根本就没见过正主,银钱走的是钱庄。
他们又根据钱庄里收钱的名字,找到了人,竟然是个赌徒。而找到那赌徒的时候,已经死了。
由此这桩粮食失踪案,头绪没有找到,末尾的线索也中断了。
所以到底是谁做的,还是不知道。
管家小心翼翼道:“老爷,有件事不知道老奴该不该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公孙柳轩不耐道,“说。”
“老爷,你与大房的五年之期,就快到了。”
公孙柳轩是二老爷,那大房,自然指的就是公孙展和公孙盈一房。
公孙柳轩缓缓坐下来,似追忆道:“你要是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原本公孙家大房公孙柳羿才是家主,就算公孙柳羿死了,那也应该是作为嫡子的公孙展来当家。
可是当时公孙柳轩联合族中长老,以公孙展年纪小为由,由他暂代家主之职,期限是五年。五年之后,公孙展长大成人,便还权于他。
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五年时间一到,公孙柳轩不可能真正把权利还给他,公孙展也知道公孙柳轩必不会履行诺言。
如今已经过去四年,只剩一年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管家可不敢背这个黑锅,道:“老奴只是怀疑而已。毕竟年前,二公子的确去过忻城。”
公孙柳轩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要说内鬼,他也算是个知情人。”
“那老爷,要不要派人盯着他?”
“不。”公孙柳轩抬手制止,“不要打草惊蛇,他身边有那个关月。如果真是他,他做的肯定不止粮食这一件事,肯定还有其他。”想了想吩咐道,“这样,你派人悄悄去各地查一下生意上的账目,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
“是。”管家应声退下。
室内,只剩公孙柳轩,和窗下正在学说话的鹦鹉。鹦鹉歪着头看他,学着管家的声音叫着“是是是”。
公孙柳轩烦躁的抓起茶几上的茶杯一把扔过去,鹦鹉扑扇着翅膀飞离了鸟架子。等茶杯从脚下飞过去时才又稳稳落回架子上,兴致勃勃的看着主人,眼睛明亮明亮的,嘴里叫道:“好玩好玩。”
公孙柳轩轰的一怒,又抓起一茶杯扔过去,鹦鹉像前次一样飞起,茶杯打不到它身上。
“好玩好玩。”
“妈了个吧唧的好玩。”又一个杯子扔过去。
又飞...
又扔...
如此重复了几次,桌上茶杯扔完了。
“你输了。”鹦鹉很得意。
公孙柳轩抄起茶几上的端茶托盘,起身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抓着绑缚鹦鹉腿的链子,托盘往它脑盖上一砸。鹦鹉吓了一跳,想要飞起,然腿上又被链子拉扯,飞不起来,只能看着那托盘直接砸中了自己的漂亮脑袋。
“咚......”木质的托盘撞击着漂亮的脑壳,鹦鹉只觉得自己脑子晕乎乎的眼冒金星,身体摇晃了几圈后失去平衡,头朝下屁股朝上直直的往地面栽去。
“不要不要,疼。”鹦鹉本能叫出。这脑袋要是再砸一次,它可就成酱了。
老天爷心疼它,听到了它的呼唤。头在距离地面半臂时,停了下来。
“呼,还好还好。”它庆幸。
可是也不对呀!这怎么有点难受啊!好像全身的血都往头顶上冲啊!
它摇晃了几下,发现自己在半空中摇晃。两爪胡乱蹬,怎么也蹬不到实地。它弯着脖子往上看去,一条链子绑着它的腿,将它吊在了半空中。尖嘴朝下,爪子在上。
“不要,不要,难受。”它内心呼喊。
呼喊声刚落,一旁就传来主人阴测测的声音:“好玩吗?”
“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谁都别想夺走。”
“输?对,我会让你输,输得一无所有,然后滚出公孙家。”
鹦鹉全身漂亮的毛一寒,差点竖起来。
主人今天好可怕,一点也不可爱。
---
公孙柳轩派心腹管家暗地中查各地生意的账本,一查就查到了五月底,得到的结论是没有问题。
管家道:“也许是老奴多虑了。二公子对您很是恭敬,又是您的得力臂膀,应该不至于...”
公孙柳轩却是没那么乐观,一个被抢了东西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对抢他东西的人卑躬屈膝,心甘情愿的臣服。
王宫里,君悦正闲情悠哉的在琅玕居前,舀水浇树。
当初的小树苗经过几个月的成长,已经长成了半个手臂高。在初夏的和风中,绿叶轻轻抖动,像刚会走路的孩子,摇摆不稳。
“放弃了呀!”她有些不可置信。
房氐在身后恭敬道:“属下感觉他表面上是放弃了,但是心里已经有警惕。之所以不发作,是因为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君悦笑道:“公孙展做事,要是留下了证据,那一定是他故意留下了的。在手段智谋上,公孙柳轩不是他的对手。”
“但